後搗亂的手很長,迫不及待想要吞併張唐。

樹欲靜而風不止,人想要平靜的時候在,總會有煩惱的風吹過來。

內憂外患,每一個公司都會有的問題,現在也輪到他煩惱。

時松走到張記身旁,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拿不準張記的真實想法,開口表態失去主動權,不能見面失去主動權。

並肩走在林蔭道上,時松心事忡忡,不明白張記約見他的地點是學校的意圖。

學校是易尋的起點,是不是想要以起點說事。

走了一會,張記說道。“聽說你最近經常失眠,成宿成宿的睡不著覺,是壓力太大,還是心理有事?”

“我有一段時間也是成宿成宿睡不著覺,每天又有不得不做的事,靠人參湯吊著精神。”

“以前認為很多事情是大事,不在意自己的身體,等到身體被破壞,才明白最重要的是身體。”

“季聞也是不注重自己的身體,有了癌症還不知道,知道就是晚期,想要醫治也無法醫治,只能倒計時生命。”

“我們在燕京火鍋店不愉快的見了一面,知不知道最後一面,他和我說了什麼?”

人生最後一刻想要見的人,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季聞能和張記說什麼?

時松猜測,季聞一定是懇求張記支援研發國產系統,不要斷了國產系統研發的經費。

李小天、方天華已經用行動表明,他們的經費很充足,也埋頭做研發,不關心公司的其他事務。

先天輸了一籌,也明白張記將他叫到財大校園的原因。

商人有商人的思維方式,而商人也是人,有人的七情六慾,不是絕對冷血的人。

理念之爭的最後結果,生命下了最後一子,尾盤盤活死局。

“季聞說什麼不重要,而他去做了這件事。”

張記一笑,說道。“季聞問了我一個問題,‘過來看看你還是不是以前的你’。”

“當然,季聞不止說了這一句話,說了那些話都記不住了,只記住最後的問題。”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死了,最後的問題可一點也不‘善’,更像是狠毒的惡語,罵了我一頓。”

“初心易得,始終難守。一條路上走著走著,終究會變成曾經那個討厭的人。”

“人還是那個人,腳下路的不是曾經最開始的路,路過泥濘,路過沼澤,路過荊棘,身體沒傷痕,而心中的傷痕早已佈滿。”

“我是這樣,季聞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時松不屑一笑,反駁道。“我不認為現在的我是曾經討厭的人,社會乃至世界告訴男人一個道理,也只給男人一條路走,那就是成功的路。”

“男人只有成功才算是活著,只有成功才能站著。”

“黃浦江每年都有人跳江,他們是想要死嗎?不過是不想要在跪著。”

點點頭,張記贊同時松的觀點,男人的壓力太大,也只有成功才能釋放所有壓力。

資產製造一個又一個泡影,將人的一生規劃,即使看透一切,還是要在泡影中沉淪。

喘氣的機會還要應對世俗瑣事,牛馬一般的活著。

三十年眾生牛馬,六十年諸佛龍象。

龍象也是坐騎,也是被人指使的動物,沒有自己的方向。

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而困擾短暫時間的泡影,消磨掉人活著的激情。

“時松,你知道女人衛生巾有多少品牌,日用和夜用有什麼區別?”

時松一愣,張記話題轉換太快。

衛生巾品牌,日用夜用的區別,和他們現在談話沒有直接關係。

想不明白張記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