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何孟人忽然提議。

她打起精神來,微微一笑,“難得何叔有興致,我當然奉陪。”

車直開上山頂,停在一處幽靜雅緻的咖啡廳前。雨天,客人不多,他們撿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侍者送來熱騰騰的咖啡和可口的蛋塔。

“何叔常來這裡?”她不知道香港有這麼清幽的地方。

何孟人優雅地啜了口咖啡,交疊起雙腿,“偶爾來,和老朋友敘舊,多半會約在這裡。”

“不會和何嬸來嗎?”她打趣地問。

驀地,她腦中又電光石火般的閃過鍾潛說過的話——至於你那個繼母,她現在是何孟人的情婦……她輕蹙起眉心,何叔和溫芙?

何孟人笑了笑,人到中年的他依然英俊無比,“你何嬸不喜歡這種安靜的地方,她還是喜歡麻將桌多一點的地方。”他不介意在勁雨面前扮演好好先生的角色,那隻會更加博得她的好感。

“真羨慕何嬸,有您這麼疼她。”她由衷地說。如果鍾潛能有何叔一般紳士儒雅就好了,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事,他總是怒火沖天,隨時都像只刺猾。

“別羨慕別人,將來你的丈夫也會一樣疼你。”何孟人點起雪茄,笑問,“我家的阿昕怎麼樣?有沒有這個資格?不是何叔稱讚自己的兒子,如果你肯嫁給阿昕,他對你一定死心塌地。”勁雨嫁給阿昕同時也對他有利,到時就算他露出狐狸尾巴也無所謂了,難道她要殺自己公公不成?

“昕哥?”她愣了愣,隨即淡淡笑了,“我和昕哥是沒可能的,我已經跟他表明過了,相信他聽得很清楚。”

何孟人揚揚眉,“哦?”原來他的寶貝兒子碰了釘子,失戀了,難怪最近總是無精打彩的樣子。真是個傻兒子,天涯何處無芳草?世界上比勁雨美、

比她有個性的女孩多得是,何必獨獨單戀她?

“何叔,昕哥就像我的哥哥一樣,我和他永遠無法產生愛情,希望您能諒解。”她不希望因此而壞了她與何家的感情。

何孟人假意生氣地瞪著她,“你當何叔是老古板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急著解釋道。

“別緊張,何叔跟你開玩笑而已。”何孟人笑了,他不疾不徐地問道,“那麼那個鍾先生呢?他是那個幸運兒嗎?”快步入正題了,只差一步魚兒就要上勾了。他在心裡暗忖。

“他?”勁雨想了想之後搖頭,“我們也不可能。”鍾潛恐怕不會再來找她了,那天她不跟他走,傷他自尊傷得夠重了,她相信他是那種什麼都不希罕的性格。

“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很關心你。”姓鐘的小子八成是愛上勁雨了,如此一來,他的計劃更可以順利進行,一點阻礙也沒有,真是老天在幫他啊。

“我們只是朋友。”她不能再回想那一夜的纏綿,否則她怕自己會忍不住主動先去找他。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他試探性地問。

“是有一點。”她無奈地道。

於是她把鍾潛對何孟人的懷疑全說了,包括鍾潛認為她失憶的主兇是何孟人,以及何孟人要密謀“程幫”的詭計。

聽完,何孟人不怒反笑,他連連搖頭微笑,慈愛地說:“勁雨,看來這位鍾先生相當擔心你,所以幻想力也特別豐富。”該死!鍾潛怎麼會知道這些事?這不是他與俄羅斯政府的秘密嗎?為什麼俄羅斯政府會不守信用將之洩漏出去?

她也露出淡然一笑,“何叔,您別怪他,他沒惡意。”

何孟人瞭解地點點頭,很有風度地說:“我知道他的出發點是為了愛你,我又怎麼會介意呢?何叔替你高興都來不及。”

“我知道您會這麼說,您總是對我這麼好,如果鍾潛能明白就好了。”可惜鍾潛像頭騾子,他是不妥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