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光亮!”艾頓詛咒道。他蹣跚地穿越這炫目的光芒,想要走到大師的會客室,也是最底層的房間去。如果他能夠逃離這座子塔,甚至走出衛士學校到廣場上,也許這一切的情況反而會變得對大師不利。

艾頓的世界依舊是永夜的魔索布萊城,但是經過在塔中日夜的研究之後,無面者已經習慣了在燭光下視物,不再慣於熱影像的世界。由於閱讀咒文和書籍都需要可見光的照明,所以只有法師們需要火把、蠟燭這類的人工照明物。

會客室中擠滿了椅子和箱子,不過由於只有一根蠟燭,艾頓可以看得很清楚,因此輕易地閃過了這許多障礙物。他衝向門口,握住沉重的門把。門把一轉就開了,但是當艾頓想要擠出去的時候,一陣藍白色的能量波把他給撞回房間內。

“這個該死的地方,”艾頓咒罵道。大門被魔法封印住了。他知道一個解開封印的咒文,但是懷疑自己有沒有足夠的力量可以抵銷大師所施展的法術。而且,在恐懼和匆忙之中,腦海中的這個咒文已經變成不知所云的雜亂文字。

“不要跑,迪佛小弟,”無面者的聲音從前一個房間傳過來。“你這樣只不過是讓自己受苦的時間延長而已!”

“去你媽的,”艾頓壓抑著呼吸說。艾頓已經完全忘記了那法術,恐怕他也不會即時出現在他腦海中。他打量著四下的環境,想要找到解決之道。

他的雙眼在邊牆上找到了一個不尋常的地方,那是兩個大櫃子之間的空隙。艾頓往後退了幾步,想要找個更好的角度,卻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奇怪的空間中;他同時在那裡看見了光和熱的影像。

他只能夠判斷出這塊區域在熱光譜中顯示為相同的溫度,卻又和附近的石牆有些微微的不同。另一扇門?艾頓只能希望他的猜測正確。他衝回房間的中央,正對著那樣物品,強迫自己的視覺從紅外線轉變到可見光的世界。

隨著他目光的適應,出現在眼前的景象讓年輕的艾頓吃了一驚,而且不知所措。他看見的不是門,也不是另一個房間的景象。出現在那裡的是他自己的影像,和房間中一部份的景物。在過去的五十五年短暫的生命中,艾頓從來沒看過這樣的奇觀,但是他曾經聽過術士學校中的大師們提過這樣的裝實。這是面鏡子。在一個缺乏可見光的世界中,鏡子幾乎是完全沒有意義的物品,更沒有種族會製造它,也因此從地面上千里迢迢帶來的鏡子反而成了珍寶。

上層房間中傳來的聲響提醒了艾頓,無面者幾乎已經要到這裡了。他沒有時間仔細思索自己的決定。他低下頭,衝向鏡子。

也許這是通往城中另外區域的傳送門,也許只是通往另外一個房間的門。或者,在這絕望的幾秒鐘,艾頓大膽想像,這可能是扇通往另外一個空間與時間的空間門!

當他越來越靠近那裝置的時候,漸漸感覺到體內冒險的血液在呼喚著他。然後,他只感覺到猛烈的撞擊、破碎的玻璃,以及那後面紋風不動的石牆。

也許這只是面鏡子。

“看看他的眼睛,”維爾娜在察看杜堊登家族最新的成員時,低聲對瑪雅說。

那嬰兒的眼睛的確與眾不同。雖然那個小孩才不過離開母體不到一個小時,他的雙眸已經開始靈活地四下轉動。雖然那雙眼睛顯示出夜視能力所特有的紅色,但那熟悉的血紅卻染上了藍色的陰影,讓它們成為特異的紫色。

“瞎了嗎?”瑪雅擔心道!“也許我們還是要把這個小孩獻給蜘蛛神後。”

布里莎期待地看著她們,黑暗精靈可不容許生理有缺陷的小孩浪費食糧。

“沒有瞎,”維爾娜將手指在嬰孩面前晃動,對姐妹們投以憤怒的眼神。“他注視著我的手指。”

瑪雅明白維爾娜說的是實話。她靠近嬰兒,研究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