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何罪之有?”

“臣父冒犯天威,即臣之罪。父在天牢,為人子者寢食難安,求陛下允臣為臣父贖罪。”

皇帝沉吟半晌,才道:“朕為何懲罰他,你應該明白。”

羅成單腿跪下:“陛下!且看幽州無突厥之患,足見臣父對大唐之忠心。臣父性情粗直,言行無忌,陛下胸懷四海,當可諒解。”

皇帝冷哼一聲:“性情粗直!羅成,朕是真心喜歡你,否則單憑這四個字,朕便治你欺君之罪。”

羅成沒有介面。聽皇上的口氣,似有為難之事。他暗想:人心貪婪,古今不變。今上一統江山,兒子們雖均已成人,這皇冠決計不願意現在讓出。只是份屬血脈,兩者間自然難處。忽聽皇帝悠悠道:“你可知天下豪強眾多,為何獨我李氏能成就大業?”

羅成不假思索道:“天命所歸,陛下。”

李淵笑道:“這話有三分道理,卻非全對。”

羅成忙道:“臣愚魯,還求陛下指點迷津。”

“成就大業,需天時,地利,人和。你說天命,這是天時。關西是富庶之地,所謂地利。人和,卻要求朕忍常人所不能忍,容常人所不能容,見常人所不能見,通常人所不能通。聚斂天下財富,聚集天下精英,用其所長,避其所短——”李淵長嘆了一聲,“朕青年時代就胸懷大志,彼時鮮卑與漢之間相互猜忌。朕祖上漢人,但血脈中也流淌鮮卑之血。故朕組織了一批年輕的鮮卑貴族,建立狼盟。”

羅成早聽說過狼盟的名頭,此時方知皇上是狼盟首腦,暗暗吃驚。

“狼盟為朕效力,不可謂不盡心。但是人心難測,一些人向朕提出非分要求,還有些人甚至介入太子與秦王之爭。他們昔日都是朕之肱骨,朕更覺痛心。”

羅成當即道:“陛下有何為難之處,不妨交給臣辦理。臣為陛下,赴湯蹈火,不敢懈怠。”

李淵話鋒一轉,不再談論狼盟之事:“你去天牢釋放幽郡王。朕望他經此小懲,更加小心謹慎,方不負朕之所望。”

野心(1)

拾花園的女主人更換了,清王妃住了進去。長安城裡有流言,說拾花園半夜鬧鬼,周圍的村民常常能聽到女鬼的哭泣。

羅成帶著皇上的聖旨,來到天牢釋放父親。李藝在裡面關了數日,矜驕之色未減分毫。和兒子回到燕王府,卻聽兒子道:“爹,皇上請您明日就回幽州。另外,李純也陪您回幽州,未蒙聖意,不得進京。”

李藝不悅:“老夫不過教訓自己的手下,皇上用不著這樣認真吧。成兒,你明天上奏君王,把你弟弟留在長安。”

羅成心道:皇上為了太子之爭,連自己親信都要大開殺戒,您老人家為何還不明白事態嚴重呢?他直接道:“爹,李純和太子勾結之事,皇上已經知曉。您把他帶回幽州,收斂自己的言行,方能避免大禍臨頭。”

李藝冷笑道:“混帳,我的主張何時輪到你來干預?廢話少說,我且問你,皇帝一日比一日衰老,大唐的江山將來必定落入太子之手。你總是這般不左不右,到底安了什麼心思?”他想起往事,愈加生氣:“當初你離開幽州去西魏,把你爹孃拋棄,讓老夫和竇建德打了好幾年的仗。這次你必須聽老夫的話!”

羅成從櫃中取出一條鞭子,跪下遞給父親:“爹!”

李藝詫異:“你這是什麼意思?”

羅成道:“爹,您把萬均放到秦王府。因他不肯聽您安排做內應,您一頓鞭子送他歸西。如今孩兒也不聽你訓誡,您只管打,看可能把孩兒打到太子的一邊?”

“萬均死了?”李藝忽覺茫然。他想起自己到長安面聖的當天晚上,和太子飲酒之時,齊王詢問自己派人到秦王府做內應之事,自己情面難卻,誇下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