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禁一時語塞。

石韋看著趙光義那不爽的表情,心中卻在暗笑。

趙光義愣了一愣,馬上又道:“若然修渠,必得徵用大量民力,耗費大筆錢財,皇兄一貫主張節儉,如此豈不違背了皇兄的治國之策。”

趙匡胤卻又道:“修整通濟渠,固然要耗民人力物力,但只要遷都洛陽,據山河之險,便可免去冗兵之害,從長遠來看,卻是節省了更多的錢財人力,這也正是朕遷都洛陽的主要原因啊。”

此一番話,再度將趙光義的所謂論調駁回。

這位晉王的臉上,此刻閃爍著幾分惱火的神色,似乎並未料到天子竟是如此深思熟慮。

沉默。

殿中陷入了沉默。

那兩兄弟互相對視著,彼此間神情平淡,但那複雜的眼神,卻在進行著激烈的交鋒。

石韋隱然感覺到一種肅然。

沉默許久之後,趙光義的表情忽然變得慷慨起來,他起身上前,拱手道:“洛陽確實有山河之險不錯,但臣弟以為,治理天下,在德在不在險,請皇兄三思啊。”

“在德而不在險……”

趙匡胤默唸著一句話,眼神中閃爍著驚詫的目光,似乎為這一句話的殺傷力而感到震驚。

好一句在德而不在險。

這句話表面上看起來,很符合儒家的精神,以古以來,帝王們總是把一個德字掛在嘴邊。

那些聖人之言中,也總是教導統治者們,要以仁以德來治國。

儘管歷代帝王治國,多是表面以儒家治國,實質卻是以法家御民,但卻沒有哪一個公然承認。

趙匡胤自開國以來,一樣也宣揚著以仁德治民。

如今趙光義搬出“在德不在險”來,竟是在拐著彎的斥責趙匡胤,一味的想依賴山河之險,卻忽視了“仁德”才是根本的利器。

趙匡胤一下子傻眼了。

他沒辦法反駁,因為他若是反對趙光義,便是在否定自己的治國之策,更是把自己置於古來明君的對立面。

趙匡胤縱然英明神武,但眼界卻依然逃不出這個時代的侷限性。

趙光義那鬼什麼的“在德不在險”,把趙匡胤說得啞口無言,但石韋聽之卻覺著好笑。

看著啞口無言的趙匡胤,石韋心中急啊,暗想陛下你倒是回嘴啊,你總不能因為他那一句話就放棄了吧。

趙光義見著兄長那般樣子,嘴角隱約閃過一絲得意。

而趙匡胤卻將目光悄悄投向石韋,似乎是尋求著他的援手。

石韋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天子已被晉王壓了下去,如若不能拿出有力的辯證,那麼他苦心經營的遷都計劃,便有可能在這裡被打回原形。

形勢已到千鈞一髮之際,石韋必須要有所行動。

他思緒翻轉,無數的念頭湧上心頭。

眼看著趙光義又要開口,石韋不及多想,“啪”的一聲拍案而起,指著趙光義喝道:“晉王,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罵陛下是無德的昏君!”

大殿之中,一瞬間死一般的沉寂。

左右那些宮女宦官無不面露駭然之色,就連龍座上的趙匡胤,也為石韋的舉動給震住。

那可是晉王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連天子也未曾說過一句重話。

但是現在,卻給一個小小的醫官使,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公然喝斥。

“瘋了,這位石御醫八成是瘋了。”那些宦官宮女們如是想。

“石遠志啊,朕是讓你替朕說話,沒讓你罵晉王啊。”趙匡胤心裡也在暗道不好。

趙光義則是一臉陰沉,緩緩的轉過身來,那一雙眼睛如刀子一般掃颳著石韋的身體。

他盯了石韋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