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心的人如今還到何處去找。

他問:「這件如何?」

「這是今年最新的樣子,又時興窄長身子了,我個人不大欣賞,覺得還是寬身的好。」

他笑。「可是時髦總漂亮。」

「這當然。」

「有現貨?」

「每個款式只得一、兩件。」

立文取出手提電腦查貨源。「嗯,這件領子鑲成玫瑰花的已被何太太訂下。」

「那我就要這兩件。」

「好的。」

他又問:「配什麼首飾?」

「載串御木本黑色大珍珠。」

「多謝指教。」

這樣孝順的兒子真罕見,除非,他也打算做女裝生意。

天色已暗,華燈初上,長窗外一片燦爛,宛如一地珠寶,原來,有景觀的辦公室是這樣可貴。

這時,周永倫忽然說:「喜歡我,王小姐,你可有幻想?」

立文一怔。

緣何問起這樣私人的問題來,她聽見自己心跳。

她緩緩答:「有。」

「是關於兩性方面的嗎?」

「是。」

如果是其他人問,立文一定會拂袖而起,視為騷擾,可是周永倫的聲音帶點憂鬱,又略含盼望,令人著迷。

「可以告訴我嗎?」

立文也樂得有機會一訴衷情,她輕輕地說:「一間海濱別墅,一打香檳,幾瓶果醬。」

周永倫似乎不大明白。「果醬何用?」

立文微笑。「果醬能量高,吃了容易飽,不必浪費時間張羅其他食物。」

周永倫也笑了。

立文納罕自己的勇氣,竟把心事全部都訴說出來。

周永倫站起來,立文以為他有什麼表示,可是沒有,他只是說:「王小姐,你也該下班了。」

立文一怔。「是。」她低下頭告辭。

在電梯裡,她才燒紅了雙頰,原來人家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

立文碰了一顆軟釘子,直到回家,依然耿耿於懷。

以後,可不能再造次了。

過兩日,月英悄悄問:「有沒有來找你?」

立文反問:「誰?」

「周先生。」

立文沉默一會兒。「沒有。」

月英解嘲說:「沒有福氣。」

「人家的福氣早已滿瀉。」立文十分無奈。

「今晚跟我們去玩。」

「我不大喜歡那些地方,我怕吵。」

「立文,可是城內一半年輕人都在那種地方看人,以及被看。」

「還有另一半呢?」

「已經找到了物件。」

「啐。」

「你待在家中有什麼前途?」

立文沒好氣。「恕不從命。」

「是為你好,出來看看,有何不可?不喜歡,立刻叫人送你回家。」

立文頹然,她守了多年的宗旨看樣子很快崩潰,不過,做人一成不變是行不通的。

「還在考慮什麼?晚上十點我來接你。」

「十點?」立文大吃一驚。「我都已經睡著了。」

月英不去理她。「今晚見。」

月英說得出做得到,十時零十分上來按鈴。

見立文尚未打扮,拉開衣櫃,替她挑了一條小小黑裙子,外罩一件紗恤衫。

立文好氣又好笑。「若被老闆看見,會覺得我們破壞了招牌,一定生氣。」

「司機在樓下等著呢!」

立文連忙跟她下樓。

司機是一個年輕人,笑容極好,等了那麼久,絲毫沒有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