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營養易消化的菜。

「不要再喝酒,對胎兒無益。」

那位朱小姐笑了。「真沒想到你絲毫不介意。」

「誰教我淨識地些豬朋狗友。」正康無奈。

「你不討厭我。」

「你也是無辜的。」

「不,」朱碧芝忽然說。「不。」

正康揚起一條眉毛。

「何景昌出錢收買我,叫我來扮演這個教你尷尬的角色。」

正康一怔。「他付錢給你?」

「是,」朱碧芝微笑。「我等錢用。他說:『喂,付你三千塊,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幹不幹?』我便來了。」

正康沉著應付。「你是何景昌什麼人?」

「普通朋友,從前,我向他兜售過保險。」

「你等錢用?」

「我是個未婚媽媽,經濟持據,身分不名譽,親友遠離我,目前又無工作。

正康知道社會上有這樣不幸的人,可是到今天,才發覺她正活生生坐在他面前。

「男方呢?」

「不要說他了。」

正康沉默。

她卻說:「許久沒有開懷地飽餐一頓。」

「我給你推薦一道甜品。」

「好極了。」

「你不怕胖?」

朱碧芝十分訝異。「一個人到了我這種田地,還怕胖與瘦?」

正康隔一會兒才說:「人有三衰六旺,千萬彆氣餒,好歹把孩子先生下來,然後再找工作。」

朱碧芝看著他,忽然感動了。「天下竟會有你這樣的好人。」

「這是什麼話,人與人之間原應互相鼓勵幫助。」

朱碧芝笑了。「我們像是生活在兩個不一樣的世界裡。」

正康微微笑。

這個約會,其實比許多其他約會都愉快。

正康把名片交給朱碧芝。「有事找我。」

碧芝鼻子有點酸。

他送她日家。

據她說,她只租人家一間房間住,房東很嚕嗦,不讓她煮飯,而且,孩子生下來之前就必須搬走。

本來,女孩子最矜貴的避難所是孃家,可是碧芝說:「我母親覺得羞恥,不願開門。」

可以說是走投無路了。

正康獨自回家,開了錄音機,聽到侄子正好練到那曲「許久許久之前」,琴音纏綿,像是戀戀不捨少年時美好光陰,也難怪,那的確是人類最無憂無慮的時候。

第二天一到公司,那幾個損友已在等他。

「呃,正康,對不起——」

正康揚揚手。「我要去大班房,有話容後再說。」

正「康,你先聽我說。」

正康已經走向老闆的辦公室。

那三個人只得等他。

不到二十分鐘,正康滿面笑容地推門進來。「咦,你們還在?正好恭喜我。」

「好傢夥,莫非你又升了?」

「正是,下個月調營業部做副主管。」

「這小子鴻福齊天。」

大家艷羨半晌,已忘了道歉一事。

「正康,請我們吃鮑參翅肚好好慶祝。」

「只一頓飯?正康,我們陪你到東京慶祝才真。」

「啐,你有什麼功勞,是頭一號損友。」

「你才是酒肉朋友。」

嘻嘻哈哈,高興得不得了。

正康咳嗽一聲。

「對了,正康,你想說什麼?」他們靜下來。

正康看著何景昌。「你是朱碧芝的朋友?」

何君忙不迭否認。「不過是普通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