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世要來了。

自從外甥跟他說了這事,他戒了十年的煙又重新抽了起來。

裴遠山一手託著菸灰缸站在自家別墅大樓的陽臺上,聽著外面吵雜的打鬥聲,不禁暗罵一聲,真是該死的末世。

上京突然要轉移研究院的十萬研究員,這麼大動作肯定瞞不住人。畢竟這些研究員也有家屬,家屬又有同學、朋友……

他家別墅從早上開始就已經被圍攻,抗議者黑壓壓的站滿了整一條街道。

說實話,若不是裴遠山自己就是基地長,他都想混入抗議的人群中衝破基地軍防線,砸了那該死的基地長的賊窩!

憑什麼滅世來了,只有上京研究院的那些人可以轉移呢?

其他普通的居民難道就不是人?

他們平時難道就沒有認真工作,遵紀守規?

特麼裴遠山也覺得自己忒不是人。

可是他能有什麼辦法?

滅世來了,他裴遠山再有錢,還不是一樣死了。

雖然那是前世發生的事情,現在外甥說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只要抱緊黑寡婦的大腿,說不準就能活下去。

能活著誰想死?裴遠山也不想啊,畢竟他剛娶的小嬌妻今年才二十五!

“跟他們說,我裴遠山的根就在上京,沒了那幾座祖傳的礦山,我啥也不是,所以他們圍在這沒用!我裴遠山不可能走,就算是死,我也會死在礦上!”

裴遠山狠狠的抽了口煙,將剩下的菸頭按在菸灰缸裡,使勁碾了碾,“給他們派點物資,讓他們回去吧,這大熱天,也不怕中暑!”

林助理應聲便去安排。

秘書長上前提醒,“基地長,該開動員大會了。”

“開什麼動員大會?”

裴遠山嘲諷地笑了,“就讓地監院和環境研究院的人上去把資料一曬,他們願意走就上飛機,不走也隨便他們,那管得了那麼多?反正名額就只有十萬個,到時候飛機坐不滿,正好也騰出點名額來給咱們的礦工家屬,別讓人白跟了咱們裴家幾輩子!”

氣歸氣,裴遠山接著還是問道:“裴衡跟那幾個院長的談得怎麼樣了?”

秘書長直接將正在直播連線的通訊器遞上去。

裴遠山這頭關閉了攝像頭和麥克風,他瞄了眼視訊會議室,那些個穿著西裝或者白大褂的東西一個個又在爭得臉紅耳赤的,裴遠山看了一眼就覺得辣眼睛,連忙將通訊器扔回給秘書長。

也許這就是宿命吧。

他屏退左右,獨自一人坐在陽臺的搖椅上,重新點了一根菸慢慢抽著。

遮陽傘擋著了熱辣辣的太陽輻射,卻擋不住一股又一股撲面而來的熱浪。

堅持了二十多年,還能再堅持得下去嗎?

……

上京的混亂,蘇暢是不知道的。

她這邊剛陪陳廊和陳漫逛了會母嬰店,買了不少精緻又可愛的嬰兒用品和玩具,系統便提示她沙漠店鋪那邊有人來了。

蘇暢將精神力發放過去一看,遠處翻滾起一片漫天遍野的沙塵暴。

隱約可見,沙塵暴中緩緩駛來一支整齊的車隊。

正當蘇暢看清車隊上那抹鮮紅的旗幟時,陸子真來電了。

“軍隊來了,但出了點狀況……”

陸子真的語氣十分凝重。

蘇暢連忙趕去沙漠店鋪的停車場與他匯合,便見陸子真竟然換上了作戰軍服,挺拔而孤單的身影站在黃沙飛舞的停車場上,一臉沉重的遙望著車隊來的方向。

“發生什麼事了?”蘇暢問。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邊疆大概在一個月後會要遭遇一波大規模的喪屍潮麼?”

“嗯。”蘇暢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