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馬上一臉笑容迎上來,用力握住我的手——「家明!」

誤會冰釋了。

我再也不敢提藍玉的事。我們那一日打了兩局網球,他把寶兒叫出來吃飯,沒到一會兒,那個璉黛也來了,打扮非常時髦,身上掛著一塊大大的披肩,顏色素雅。眼部化妝很濃很亮,她的嘴唇略帶厚重,有點賭氣,她很美,像一個洋娃娃般。

我這一生所遇見的美女是很多的,如果每個都要追求,恐怕是很痛苦的。

為了要讓藍剛高興一點,我故意很愉快地陪著他們。

寶兒說:「家明與藍剛相反,家明很少說話。」她很有興趣的凝視我。

我的臉馬上紅了,我沒想到這麼複雜的事——她們居然注意我。

璉黛說:「家明是那種——是不是這樣說?有種孤芳自賞的味道。」

「他?」藍剛笑,「他簡直是孤僻,早就是老處男脾氣。」

寶兒推他一下,「你別老取笑家明,人家要生氣的,當心他不理睬你——所以這個人沒有朋友。」

藍剛說:「你懂什麼?本來有存在價值的人才不在乎別人說什麼!家明有他自己的一套,他不小器,你把他捧上天去,他也不會相信,他就是他。」

我很慚愧,我這才知道我在藍剛的心目中佔這麼大的位置,他很明白我。

璉黛看我一眼,不出聲。

我忽然想起來,藍剛的妹妹藍上也有這樣的脾氣——別人怎麼樣對她,她很少理,我不放她進她哥哥的家,她處之泰然,見到藍剛,藍剛不歡迎她,她也不介意。她是這麼一意孤行的愛著藍剛。

「你怎麼了?」藍剛問,「家明,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我賠笑。

璉黛笑,「他老是這樣,忽然之間出了神,不再與我們在一起,魂遊四方,過好一會兒才回來。」

如今的女孩子都太厲害,男人的心事他們一猜便知,難怪人家說聰明的女人不適宜做妻子,我打量著璉黛,她是鋒芒畢露的,一點也不含蓄,的確現在流行這樣的女子,開放,大膽,毫無顧忌,但是我不喜歡,女人總得像女人,女人要有柔軟感。

璉黛剛強過度,她是那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女於,千萬人當然是拜倒在她腳下的男人。她對男人甚至不會冷笑,冷笑也是要感情的,她根本沒有看見他們倒下,她跨過他們,像跨過一堆石頭,便走向前了。

璉黛輕聲問我:「為什麼你心事重重,永遠不說出來?」

非常親暱,像一個男孩子問他的女朋友:「你穿著絲襪褲,還是吊襪褲?」

我又臉紅了。我說:「我哪裡說得了那麼多?如果把我想著的事都告訴你,你也會覺得難堪吧。」第三章璉黛的眼睛發亮,「你在想什麼?」

天呵,這年頭的時代女性,我有種感覺,她要我了,我只是笑。

寶兒適在這個時候叫了起來,「喂喂,你們兩個人別這樣交頭接耳好不好?我反對。」

我說:「怎麼?我們還有餘興節目嗎?」

「去跳舞!」藍剛說。

我表示贊成。因為我有話想要跟寶兒說。

我們到夜總會,找到位子,叫了飲品。

輪到我與寶兒跳舞的時候,我跟她說:「寶兒,你可以不可以答應我,我跟你說的話,不告訴藍剛?」

「什麼事?」她問。

「你先答應了再說。」我說。

「藍剛很愛我,你當心!」寶兒向我眨眨眼。

我啼笑皆非,「不,與你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我不是那樣的人,你放心。」

「哦,」她彷彿有點失望,又彷彿鬆了口氣,「那是什麼事?你彷彿很緊張。」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