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

獨孤澈自幼不得皇帝寵愛,他的母妃又一直被囚禁,十幾歲時他便遠離鳳京城征戰沙場多年,所以,他對皇帝的感情十分複雜,但他卻從沒有懷疑過他父皇的話,此時聞聲,獨孤澈不禁蹙了劍眉,“認回皇裔並非只是父皇一句話就能辦到的,屆時還要經太廟宗族滴血驗親,父皇他不可能會拿這樣的事來說笑!”

“不管你怎麼說,反正我就是不信!”江暖心白了獨孤澈一眼,沒好氣道。

她也不知道皇帝為什麼突然冒出這樣駭人聽聞的言論,她方才聽到時也很是凌亂崩潰了一把,但只要靜下心來想一想,就能發現其中的蹊蹺之處。

如果皇帝當初真與白樺發生了關係,白樺懷孕他不可能坐視不管,此疑點一。

而且擎北侯府又不是吃素的,老侯爺當年可是敢拿著先帝御賜的鞭子追著皇帝打的,如果白樺懷得是龍種,老侯爺必定要皇帝迎她為妃,怎麼會允許她下嫁當初一文不名的江旭?此疑點二。

至於第三個疑點麼,江暖心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她對擎北侯府的人有一種天生的親切感,她知道,那是一脈相承的血緣親情。

可是當她面對那位尊貴的帝王之時,卻並無任何感情波動,他對於她來說,完全就是一個陌生人!

江暖心隱隱有一種感覺,她的真實身份之下可能隱藏著什麼驚天秘密,否則的話,白樺不可能那麼費盡心機從她出生起就想藏起她的容貌。

當江暖心將她方才所想到的這些疑點都列舉出來,獨孤澈也漸漸冷靜下來,他也是關心則亂,只要一旦牽涉到與江暖心有關的事,他就失了方寸,原本他是去跟皇帝提儘快大婚之事,不想皇帝竟然告訴他江暖心是他妹妹,著實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暖暖,依你看,父皇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獨孤澈還是不解,“就算他想阻攔我們成親,大可以有更多的法子,沒必要編出這樣的謊言!”

“這個,就要問你父皇本人了!”江暖心撐著下巴,垂眸冷笑,“我現在就擔心老皇帝會不會直接張皇榜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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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伊藍殿內,皇帝與萱公主相對而坐。

窗外大雨如注,室內,陰暗的光線下,皇帝貪婪地凝視著眼前這張絕美的容顏,彷彿怎麼也看不夠。

然而萱公主在皇帝如此炙熱的眼神下,卻是一直低垂著螓首,她面上神情亦是冷淡如斯。

“萱兒……”皇帝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最終只是輕嘆一聲,“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不能忘記他?”

他伸手,想去握萱公主放在桌上交握著的瑩白素手,然而萱公主卻是不露痕跡地躲開。

“你究竟想要怎樣?”皇帝不悅,面色頓時變得陰沉了幾分。

“我想怎樣?”萱公主美眸一抬,迎上皇帝陰厲的目光,唇邊勾起冷笑,“獨孤林,你囚禁我二十三年了!你竟然還敢問我想怎樣?”

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們一聽萱公主竟然直呼皇帝名諱,霎時一個個嚇得抖如篩糠,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囚禁?”皇帝聞言倏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長身站起,“朕給你最好的宮殿,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你說朕囚禁你?!”

“難道不是嗎?”萱公主含了冰冷怒意的眼眸冷冷望著皇帝,挑眉諷道,“我是不是該感謝皇上您賜給我這樣一座華麗的牢籠?!”

“別不識好歹!”皇帝怒極,猛地揚手就要扇萱公主耳光,萱公主眼睛都不眨一下,昂起頭迎了上去,她毫不掩飾眼角的嘲諷。

皇帝望著這張迷惑了他多少個夜晚的絕色麗顏,他的手突然就這麼僵在了半空中。

“擺駕!”冷凝中,皇帝緩緩縮回了手,他幾乎是從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