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會報復?”姜陶突然笑了,一雙明眸卻似乎能隨時落淚,“林初詞,你有你的正道,我姜陶也有大義,此事今後不必再提,我權當作不知道。”

姜陶咬著牙說完,後來又拿起桌上的茶壺倒水,仰頭灌進去,茶水涼了半透,姜陶卻覺得喝得舒坦,好似心頭那一點火都給冷水澆滅了。

林初詞沒有說話。

姜陶轉身出去,剛開門,便瞧見林瑾站直了身子在院子裡等,等的無非是她的一個答案。

姜陶卻連半點厭恨都不給他,直直走到林瑾面前,平淡說道:“本宮初來乍到,今後還望林大人多多關照。”

一句話將恩怨拋下,一句話又將關係拉遠。

屋內的林初詞靜靜站著,一句話也不說。

姜陶從林瑾身邊走過,林瑾恭送她離開,隨後才進到屋子裡,林初詞還愣愣地站在原地,林瑾卻道:“你不該娶她。”

“孩兒知曉。”林初詞苦笑,他本來就沒打算娶姜陶,是姜陶搶的他,是姜陶逼他成親,林初詞想罷,緩緩嘆氣,說道:“木已成舟,她已經是我夫人,今後我會敬她重她,但也僅此而已。”

林瑾嘆氣說道:“是我對不住你們。”

“不,即便沒有這樁意外,我與她也不可能。爹心裡清楚我當年因何去了阜城,更清楚太子為何被貶,我此番回來,就是為了替太子翻案,此行本就是報了必死之心,更何況,要成大事者,絕不能對兒女私情存有非分之心,即便是她,也不能成為我的絆腳石。”

林瑾聽罷,面上露出震驚,腦袋轉換探了四周,才憤恨指著他說道:“不肖子孫,你若是再敢碰當年那個案子,休怪我將你逐出林家族譜,省得日後你連累全家。”

“爹爹早就這麼做了不是麼?”林初詞冷笑,“當年,娘就是因為這樣被你逐出家門的,為了那個青樓名妓。”

“住口!”

林瑾大怒。

林初詞卻躬身行禮,說道:“孩兒今日還有公務纏身,恕孩兒先行離開。”

林初詞淡然說著,利落轉身,出去得姿態不卑不亢。

林瑾卻沒再說話。

二夫人周氏差人來請,姜陶便與蘇伊人前去。

周氏的院子離此略遠,姜陶被下人領著到了北房,北房略顯得昏暗的些,格外僻靜,兩個丫鬟守在屋內兩側,姜陶進去看,周氏端正坐在屋內等,屋內還有今日見的那些人,都是一屋子的女眷,她們眼巴巴望著門口,像是久等她了。

姜陶進去後,周氏帶著一眾女眷便要行禮,姜陶伸手去扶她,說道:“二孃無需行禮,今日我已經說過了,論林家兒媳身份,該是我這個晚輩給大家行禮才是。”

周氏見姜陶平易近人,不免拿她跟傳聞中的刁蠻任性作比較,倒是她聽信了謠言,眼前的這位公主半點沒有架子,倒是溫順賢良。

周氏放下了心,又說道:“妾惶恐,依理,公主身份高貴,今日敬茶也不該由妾來坐主位,但是主母不在府上,妾只好代行,今日堂上不便同公主親近說話,這才私下請公主來,同我們這些女眷親近親近。”

周氏提到了主母,姜陶便想到了林初詞的母親,便好奇問道:“不知主母為何不在府上?”

天啟可不似元趙國,女人根本沒有那麼多自由,尤其是嫁了人家的女子,更是隻能待在後宅裡,而林初詞的母親卻不在府上,連自己兒子的大婚都能缺席,這令姜陶著實好奇。

周氏眼神有些空洞,尤其聽她提起主母,頓了頓,才說道:“公主如今嫁入林府,便不是外人,妾不妨直言,當年主母與老爺有所爭執,生下二公子後,便搬去了靜安廟,任誰去請都請不回來,因而老爺才令妾掌管府上大小事務,但大夫人一位妾始終不敢越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