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分明,他暗自點頭,如此這般訓練下去,再有一個多月,應該就能初見成效了。

這時候,忽然遠處煙塵騰起,幾騎快馬向著這邊而來。

少頃,那幾個騎士便是到了近處,待看清了其中一人的面孔,董策不由得一怔,趕緊轉身下了墩臺,向著大門口快步走去。

安鄉墩的大門口,董策躬身行禮道:“卑職見過大人。”

幾個騎士已經紛紛翻身下馬,最前面的他卻是見過的——許如桀身邊的幕僚張寒。而那幾個人,也不陌生,都是許如桀的家丁。

董策跟張寒並不熟悉,但是隻要是在十里鋪呆過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這位張大人的,他是許如桀的幕僚,對許如桀的影響很大,可以說許如桀一大半的決策都是出自於他的手上。張寒在十里鋪也是實權人物,董策有點兒摸不到頭腦,不知道他大駕光臨此地有何貴幹。

他心裡疑惑戒備,面上卻是露出恭敬的神色來。

大明軍規森嚴細緻,比如說禮節方面,哨官見隊官要磕兩個頭,隊官見營官也要磕兩個頭外加一鞠什麼的。算起來董策這個邊墩甲長大概算是個哨官,而面對張寒這個並無品級的隊官幕僚,鞠一躬也不算失禮。

張寒擺擺手道:“董大人免禮。”

他的目光卻是投向了演武場上大汗奔流的那些兵丁,仔細的端詳了幾眼,有些詫異道:“董大人,這可是在練兵麼?”

董策在一邊道:“畢竟乃是邊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打仗了,士卒們閒著也是閒著,卑職便操練操練他們。”

“董大人有心了。”張寒點點頭,又看了一眼便沒了興致,也沒怎麼把這個當回事兒。他終究是文人出身,看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只覺得這幾個士卒口中大喝一聲,長槍刺出,聲威赫赫的,倒也是好看。

他當前走著,董策在一邊陪同,說明了來意。

原來這一次張寒過來,是要為安鄉墩現在的這些墩丁進行登記造冊,並且重新燒錄石碑,把董策等人的名字給填上去,至於原先的那幾位,自然是要鑿平了。另外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任務,就是發放下個月的軍餉。

董策聽著,心裡有些疑惑,算算日子,現在差不多也是該發餉了,但是往常這等差事,要麼是自己去十里鋪那兒領,要麼就是差遣個親兵送來,卻斷無讓張寒這等重要人物走一趟的道理。

說話間,已經進了墩中,安鄉墩裡面空蕩蕩的,董策解釋道:“墩丁們半數去耕地,半數在外面訓練。”

張寒點點頭,吩咐那幾個親兵和帶來的石匠開始拾掇那石碑,然後含笑向董策道:“董大人,可能借一步說話?”

董策把他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房子裡面很是乾淨整潔,物品擺放的整整齊齊,地上青磚纖塵不染,看得出來,是剛剛打掃過的。靠窗的地界兒是一個不小的桌子,上面放著筆墨紙硯,一張粗糙的大紙上,寫滿了字。

張寒本來已經是一個深呼吸做好了屋裡異味兒撲鼻,骯髒不堪的打算,卻沒想到董策臥室如此乾淨,著實是讓他吃驚不小。

明朝自前期之後便是以文治武,以文制武,到了末年文貴武賤已經到了極致。一個正二品的總兵被正七品的文官縣令羞辱責罵乃是家常便飯,一個正五品的地方兵備道就可以把幾個總兵參將給為難的愁眉不展,驅使如門下走狗一般。張寒出身文人,自然也不能免俗,打心底兒裡是瞧不起這些武夫的,在他眼中的軍戶便是魯莽無文,骯髒蠢笨的代名詞。

卻未曾想,董策卻是屢屢帶給了他驚喜。

“董大人還會寫字?”張寒踱步到桌前。

“卑職閒來無事胡亂比劃的,讓大人見笑了。”董策謙虛的笑笑。

這筆墨紙硯是孫如虎留在家中充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