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從石床邊的包袱中拿出一本書。緩步行到石桌處坐下,靜靜翻看起來。

此時夜已漸深,王重陽在這時觀看書冊,自然大大勾起任天行的好奇心。他幾步邁了過去,就見書上盡是密密麻麻符號、文字,如同鬼畫符一般。

王重陽翻得甚是快速,不等任天行記下,便翻下一頁。任天行心中暗罵,用手去抓書頁。“刷”手臂直接穿過書冊,沒入石桌之內。

任天行苦笑道:“唉,看來卻如王重陽所說,此功乃是天授,不可強求啊。”

正在暗自感嘆自己與神功無緣時,忽見王重陽將書翻到一頁後,便靜止不動,凝神觀瞧。

任天行心中大喜低頭一看,見書冊上是一副人形圖,畫面的人成倒立姿勢,繁複的紅點、箭頭,似乎在訴說著某種神秘之極的修煉法門。

只看了一眼,任天行就再也無法移開目光,深深被吸引著。不知過了多久,彷彿很短,又彷彿很長,他浸入了萬念俱減的至境……

“啪!”四周的景物突然被打碎,就像鏡子摔在地上,王重陽不見了,那本書不見了,石洞不見了,甚至連任天行自己也不見了。

這種感覺持續了多久連任天行自己也不知道,他感到身子重新凝聚,只是很輕,幾失重量,眼前的一切卻漸漸清晰起來。他發覺自己身處一個奇特的地方,一面光明耀眼,一面黑暗深沉,而他則處於黑暗和光明之間,身體若無形質,縹緲不定,既不能歸於黑暗,也無法融入光明,唯有在光與暗的交界處悠然穿行。

他抬眼望去,但見天上星辰密佈,顆顆閃亮,似沿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規律在終而復始的運轉。

任天行不懂天文自然也說不出其中的種種星座,他只感覺漫天的星星雖多,但都圍繞這極北的三個區域移動。

朦朧中聽得有人在斷斷續續的呼喊,“相公,你快醒醒……”聲音似乎充滿著擔憂與哀傷。

任天行心中一動,“是雙兒在叫我?”一念到此,忽見天上一顆流星急速劃過,帶著火一般的尾巴,向自己衝來!

任天行大叫一聲,眼前微微朦朧又迅速清晰,卻是雙兒嬌俏的臉龐。她臉上的淚珠還在滑落,見到任天行醒來立刻驚喜道:“相公,你真的醒了!”那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讓人看得心疼不已。

任天行只感覺渾身無力,他勉強伸手抹去雙兒的眼淚,笑道:“傻丫頭,你哭什麼,我不是還沒死呢嗎?”

雙兒急忙將任天行的嘴捂住,含淚說:“相公以後不許說死字。”

任天行心中感動,點頭說:“好,我以後再也不說了。”

此時的天已經見亮,任天行打量周圍,方知自己身處一破舊的廟宇中,四面的牆壁灰白一片,依稀能看出被人打掃的痕跡。面前不遠有著一堆篝火,篝火上架著一個破舊的砂鍋;裡面熬著稀粥。

任天行淹了下口水,笑著說:“真不知這一覺睡了多久?我還真是有些餓了。”

雙兒連忙起身,給任天行用碗盛了稀粥,任天行感覺溫度尚可,便咕嚕嚕的喝起來。

雙兒看到任天行的樣子,有些酸楚說:“是雙兒不好,讓相公喝這個。”

任天行一邊喝一邊說:“有東西吃已經很不錯了,咱們怎麼到了這裡?”

雙兒說:“那日相公倒地昏迷,李琦姐姐看過之後,急忙解開我的穴道,帶我們離開那裡。我們一路向北,專挑僻靜小路行走,奔了兩日發現了這裡的破廟,便暫時棲身下來。”

任天行讚許的點了點頭,“我沒有看錯她,她的確是個聰明的姑娘。若我們還留在原地,此時怕已經遭人毒手了。對了,李姑娘呢?”

雙兒撅著嘴說:“李琦姐姐每天都要幫相公採藥,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我……我沒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