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秦軍而言,大戰的契機已經到來。

王濬順江而下,撕開了江東堅固的外殼。

整個戰場,優勢已經徹底轉向秦軍。

無論天下大勢如何,都要在戰場上體現,現在東吳離滅國就差一場大戰了。

江東的水軍優勢已經悄然被化解。

杜預和王濬一北一西,各自佔據上游。

水戰,誰在上游誰就有決定性的優勢。

當年孫氏父子以下游攻打上游,黃祖扼守江夏十七年,多次擊退吳軍,射殺了孫堅、凌操、徐琨等將。

“將軍,杜都督軍令!”範通呈上杜預的軍令。

王濬開啟,不出意料,是一同進攻濡須的命令。

上面說的很清楚,杜預大軍圍攻濡須城,吸引江東水軍,王濬速取濡須洲,然後同力絞殺北岸的鐘會軍。

王濬的心思卻在離去多日羅尚身上。

這支偏師進展頗為順利。

秦軍所至,吳軍紛紛開城投降,據斥候訊息,兩日之前便兵不血刃拿下涇縣,算算時間,今日應該抵達宛陵。

宛陵之北便是建業。

羅尚進軍太順利了,吳軍望風而降,以至於王濬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

吳國早就是爛透了的果子,等著人去摘取。

功勞若被杜預、羅憲、羊祜拿去了,王濬也就認了,偏偏是羅尚這麼一個人,怎會令人心服?

彷彿吃了一隻蒼蠅般噁心。

王濬年紀大,功名欲也大。

當然,這也是因為以前沒機會,歲月蹉跎中,不知不已經快六十了,此次如果沒有把握好機會,以後就只能庸碌的老去……

“將軍?”範通聲音稍大,這才將王濬拉回現實。

“傳令全軍,進攻中洲!”

中洲是濡須洲的另一種叫法。

“全軍出動!”

傳令兵一聲大過一聲,稍頃,戰鼓聲響起,各種令旗揮動。

江面上的千餘艘戰船彷彿甦醒了一般,一張張船帆掛起,舵手、槳手開始划動戰船。

大江之上,風起雲湧。

陣陣江風襲來,吹散了王濬心中的不快。

一日行軍,濡須洲遙遙可見。

鍾會也跟陸抗一樣,鑄造了三重鐵索,橫在江心。

江水之中還設有鐵錐,堆積了礁石、木樁。

這便是鍾會所謂的“銅牆鐵壁”。

“鍾會二十多年聲名赫赫,徒有虛名,不過如此,遠不及荊州陸抗。”王濬對鍾會的評價大大降低。

範通回道:“鍾會乃北人,不習水戰也是理所當然。”

“此人何止是不習水戰,亦不明天下大勢,許昌一戰裹足不前,錯失良機,足見其庸,鍾會一世聲名就要葬送在此了!”王濬揮手,船首令旗揮動。

江面上白帆依次降下,槳手停歇,只有幾艘吃水深一些的重船向下遊衝去。

水下的鐵錐、木樁被拔起,繼續向鐵索衝去。

然後一陣火箭射出,重船上烈焰騰空,彷彿整個江面都被點燃了。

“擂鼓助威!”

鼓聲伴隨著吼聲響起,聲勢震天。

濡須洲上的吳軍驚愕的看著江面,無動於衷。

不到半個時辰,三道鐵索便被燒斷,濡須洲彷彿狂風中的落葉。

這本就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爭。

王濬拔劍而起,“出擊!”

此刻濡須水也是烈焰滔天。

王濬看不上老上司鍾會,其實鍾會也不怎麼看得上老部下王濬,他的眼中只有楊崢、陸抗、杜預區區數人而已,所以水軍自然朝向杜預大軍。

就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