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著倒在她懷裡的父親,什麼也說不出,那一刻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只是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掉,就像剛才的雨一般匆匆而下,滴答滴答!

她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成了黑色……

只見眼前一片狼籍,刀劍盔甲散落一地。那殘破的戰旗,幾處冒著硝煙的屍體,散發陣陣血腥的氣息。

那一刻,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立刻涼了起來。她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莫名恐懼,她抬起頭來,環顧四周,一片茫然,身邊的人都在哭喊,但是她卻沒有捕捉到任何的資訊。

她只知道他們都張著嘴跟她說著什麼,可是下一刻,她只覺天地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

當淳于香再次醒來時,她望著簡陋的竹屋思維停頓了一秒,她立刻翻身起來,君北剛好端著藥,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著他一臉氣定神閒的樣子,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很長很可怕的夢!

她是不是從來都不曾離開過這個竹屋,她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去劫囚?

那些還在腦海翻飛的血腥畫面是不是都是虛構?

是不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記得,她剛從軒轅府回到府中,就被父親立刻叫到了書房中,很奇怪的是,府裡的下人一夜間都不見了。

她正要去問怎麼回事,就看了少施與孃親沉重的臉色。

四個人關在書房裡,淳于恭先開了口,他似乎醞釀了一會兒,久久才道:“現在馬上回去收拾衣服,然後逃到帝都外的水月庵去躲一躲!”

“為什麼?”淳于香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因為,很可能在今天這個關鍵時刻,發生政變,我們不走,很可能凶多吉少!”少施娓娓道來。臉上多有擔憂之色。

“是有了什麼可靠的情報了嗎?”淳于香一臉慘白的問。她突然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們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軒轅家族勢必會謀反的,以前或許還會顧忌一下夏侯美的感受,勢必反了,她的幸福也就毀了,如今她走的乾脆,軒轅家族勢必不會再忍了,軒轅辰早就有了謀逆之心,權欲熏天,一直都在暗中養兵以備不時之需,如今風雲突變,今天皇上就已經開始對軒轅家族動了手腳,迅速減除他的羽翼,但是來不及了,下一個就會輪到淳于家族,最後的孤注一擲皇上是不會念及舊情的,現在得勢的赫連墨更會趁機對淳于府下狠手,所以,留下來只會死路一條!”淳于恭一口氣說完,臉色依然沉重。

“那我們還等什麼,快走啊!”淳于香作勢起身慌手慌腳的站起來。

等她跑到門口,她又一步步的退回來,奇怪的盯著少施和少施茹打量了一下,弱弱的道:“怎麼又不著急了?該不是沒有馬車了吧?”

“爹爹……他不肯走!”少施說完一直無可奈何的嘆氣。

“搞什麼?”淳于香回視著淳于恭黑的像鍋底的臉,一臉疑問。

“你們走吧……我畢竟在先皇的時候曾臨終受託,不管怎麼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這與你們無關,你們走吧!”

“什麼?”淳于香大吃一驚,這個時候她老子一根筋了,可真是不好玩了。

“香兒,以後振興整個淳于家族的大事就延續到你的身上了,為父要給先皇一個交代,為父心意已決,你日後,一定要幫少施找到解藥,也好好好照顧好你母親,這裡如果要一個人來承擔所有的後果,我會義無反顧的留下來,保護你們,懂麼?”

“你在開玩笑吧?”淳于香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瞬間鼻子卻微微紅了。

“你妹妹和你母親,都不似你這般囉嗦,走吧,我去意已決,我不留下來讓赫連墨有絲希望,他們一定會對你們瘋狂的搜尋,到時候一個也跑不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