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盆落地,發出一陣刺耳噪聲,那些衡山派弟子全部圍了過來。

仗著人多,大師兄更加來勁,他歪歪扭扭的拔出寶劍,指著周伍郎:“我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喊我一聲爺,從這裡滾出去,要麼就死在我的劍下。”

向飛燕是暴脾氣,前番就看不慣這些酒肉道士,如今這幫人竟然欺上門來,忍無可忍,嗖的一下站了起來。

周伍郎當然也早已暴怒,亦拍案而起。

“喲,你們看,他們兩個還來了脾氣,哈哈哈哈哈。”

衡山派弟子又是一陣嘲笑。

周伍郎殺意已起,他早就準備好了殺招。

但,一種奇怪的感覺頓然升起,他感到身體在失控,五感在失控,他完全脫離了自己的身體,除了視野,他竟無法再運用身體上的任何細胞。

怎麼回事?他驚詫不絕。

這還不是全部,“周伍郎”說話了,超乎他的想象,他的身體竟然自己開始行動,那個“周伍郎”的軀殼竟在講話,而且講出了一通不可思議的話語。

“各位英雄,今日是我等頭暈眼花,有眼不識泰山,來錯了地方,掃了各位大爺的雅興,老生自當告退。”

什麼?向飛燕震驚,她見周伍郎拍案而起,本以為他要出手教訓眼前這些雜碎,但不知道忽然出了什麼毛病,他居然在道歉,道歉?有沒有聽錯?那個一根筋的周伍郎何時說過一個“不”字。

“周伍郎”說完這番話,拉著向飛燕就要走。

“想走,哪有那麼容易。”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了“周伍郎”,是顧星河。

“啪。”顧星河將一碗素酒丟在桌上,指了指“周伍郎”,“想走也容易,喝了它。”

“周伍郎”沒有抬頭,眼前滿是嘲笑的目光,他毫不猶豫伸手就去拿酒。

“呸。”顧星河噦了一口濃痰,不偏不倚,正入碗中。

“哈哈哈哈哈。”那群衡山弟子已然癲狂。

“周伍郎”依舊面無表情,拿起酒碗一飲而盡,拉著向飛燕頭也不回的跑出客棧。

“乓。”一個酒碗正中“周伍郎”後腦,酒水四濺,客棧裡的笑聲達到了高潮

“周伍郎,你到底在搞什麼?”走出客棧數百米,向飛燕終於忍不住拉停“周伍郎”大聲質問,“以你的武功,殺他們兩遍都綽綽有餘,你怎麼咽的下這口氣,就算你不出手,又何必要低聲下氣,我來也可以!”

向飛燕惱怒不已,“周伍郎”只是不應,拉著她繼續前進。

“你倒是說話啊,你是不是中了邪了。”

“我們等,不要急。”

“周伍郎”說話了,他的眼神黯淡,神情泰然,與之前的周伍郎簡直判若兩人,沒有往日的優柔寡斷,也沒有那種心浮氣躁,向飛燕不由迷茫,他真的是週五郎嗎?

他當然不是真正的周伍郎,真正的周伍郎已經要抓狂了,他失去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受盡屈辱,現在又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要幹什麼,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控制身體,他的內心在狂吼,他的靈魂在怒號。

然而,沒有人能聽到他的聲音

“周伍郎”的腳步很快,他拉著向飛燕直直跑到城東,眼看就到了天香院,“周伍郎”停步了。

他直挺挺的立於天香院門前,環視四周,像只獵犬一般,搜尋著每一處角落。

向飛燕氣自不打一處來,除了生氣,更多了一份恨鐵不成鋼的哀怨,“周伍郎,你讓我受氣也就罷了,帶著我跑那麼遠,就為了來這裡嗎?他現在還有心情花天酒地?你還是不是人了。”

“記得要叫我‘枯木道人’,不要露陷了。”“周伍郎”的語氣平靜如水,不怒自威。

向飛燕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