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只見竹林深處,大大小小紮了一百多頂帳篷,架著一大堆鐵鍋,來往之人皆破衣破褲,蓬首垢面,手握一根竹棍,腰間別一口袋,或多或少,自不必說。

這邊呂小姐眼見丐幫是這等髒亂不堪,心裡早就叫苦不迭,暗自咒罵周伍郎單純愚鈍,怎麼帶她來到這種地方,周伍郎卻依然淡定,隨著老乞丐七繞八拐,來到營地正中那個大帳篷前。

這便是丐幫洪州分舵長老所在處,大帳篷正中坐著一位老者,亦是破衣破褲c蓬頭垢面,不過腰間別著八口袋子,此乃丐幫洪州分舵舵主,八袋長老謝思理。

謝長老安坐帳前,見弟子引入兩人,亦不起身,只是笑言道:“敢問兩位此行有何貴幹,丐幫禮俗簡陋,還請隨便。”

老乞丐上前和耳語了幾句,說明了伍郎來意。

謝長老招呼兩位坐下,又叫幫眾拿來兩個破碗,倒了兩杯粗茶。

周伍郎就這麼席地而坐,再看那呂婉玲,臉已漲得通紅,想來快要發作,又只能憋在心裡,猶豫半天,也只能硬著頭皮坐在地上。

伍郎見呂小姐坐下,便開口說道:“我是週五郎,聽這位老先生說起丐幫武學精深,今天特來學習切磋。”

謝長老打量了一番週五郎,眼前少年自是高大威猛,眼神堅毅,心中暗想,這週五郎果然如幫主所說一般。

待要開口回應,外面又來了一個小乞丐,在謝長老耳邊竊竊私語了幾句,謝長老臉色一下難看了起來,待言語完畢,謝長老站了起來。

“週五郎,我有一事相問,在你邊上的可是衛國公呂文德的女兒?”

“是。”

謝長老和週五郎這一問一答看似平淡,卻把邊上的呂婉玲嚇的面色如土,這些天的經歷,讓她預感到又要有什麼壞事情即將發生。

果不其然,剛才滿臉堆笑的謝長老忽的義正言辭責備起周伍郎,“週五郎,你身為俠義之士,為什麼要包庇奸臣之女?”

“奸臣之女?這話怎麼講。”

“呂文德勾結賈似道,迫害忠良,打壓武林,難道不是奸臣?”

“那與呂小姐有什麼關係?”

“一脈之血,理當誅殺。”

“殺害婦女難道也是俠義?”伍郎暗自火起。

“主持正義就是俠義!”謝長老不依不饒。

“欺負弱小算哪門子正義。”伍郎嗖的起身,就欲出走。

“你廢話少說兄弟們,把他們兩個給我抓起來。”謝長老無言以對,也不解釋,周圍立馬聚攏了一批丐幫弟子。

“這就是所謂的正義嗎?”週五郎一聲冷笑,擺開架勢準備廝殺,呂小姐驚的躲在伍郎背後。

“好了,大家先別動手,周少俠鋤強扶弱是為俠義,我們丐幫剷除奸臣亦為俠義,既然大家都有自己的立場,不如就以江湖的規矩解決問題。”

說話的是剛才為伍郎引見謝長老的老乞丐。

“怎麼個解決法?”周伍郎初到這個世界,對這江湖c武林都是一知半解,什麼江湖規矩c世道險惡,全然不懂,只憑著求生的本能和好鬥的天性走到今日。

“江湖規矩,以武定論,今日就由我這個無名小卒代表丐幫與周少俠交手,如若周少俠勝了,我們就此一概不究,如果老生僥倖獲勝,還請周少俠將呂文德之女交與我們,謝長老,您看這樣可好?”

謝長老看了一眼老乞丐,點了點頭:“此話有理。”

老乞丐又轉向周伍郎,伍郎未待開口,呂婉玲已經急的直跺腳,“伍郎,不能答應他,誰知道有沒有詐,我們還是快逃吧。”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伍郎倒是不樂意了,以他脾氣,一不逃跑,二不服軟,昨夜為救呂小姐已是憋屈不已,今日豈能再次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