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志壘說:“看來我們缺少了解和溝通。今天約你出來,就是想好好和你談談。”

我說:“這也是我的目的。”

我和潘志壘的談話從那封署著我名字的恐嚇信開始。其實,那封信很簡單,只寥寥數行——

潘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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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你已聽說有人在市裡舉報你的事,坦率地說,我知道那盤錄影帶的下落。如果你想要,你知道怎樣才會拿走。

另:你跳窗子的動作不錯。

西門虹

1998年5月4日

“你怎麼看這封信?”我淡淡地問。

“如果我沒判斷錯,市裡那封信和這封信是同一個人所為。”

“這兩封信和我毫無關係,因為從第二封發信日期看,我還沒有認出你,即便是認出了,因為你和璇璇的關係,我也不會那樣冒失。”我說。

“從第一封信的內容看,完全是舉報人胡扯,目的是想給我造成巨大壓力,然後向他的第二封信屈服。我的事我最清楚,根本不存在受賄的問題。”

“你這樣肯定?這年頭當官不受賄的可沒幾個。”我覺得好笑。

“我需要錢的時候要多少有多少,而且都是自己的。根本不需要別人送。

“你哪來的那麼多錢,遺產還是街上揀的?”我忽然對他有了興趣。

“真正有頭腦的人何必去火裡抓錢呢?我當了多年經貿局長,還沒有自己的地盤?你前幾天拍片的那家建築公司就是我的,那個老總只不過是個管家,我相信他,因為他是我的親表弟。”

我一聽就怒火難奈,大聲說:“那天安排我嫖娼和有人錄影都是你一手策劃的,你想往死裡毀我?”

“嫖娼的事不是我安排的,不過我知道以後的確找了白忠。”

“你和白忠熟嗎?”我有些警覺。

“當然,他是故人之子。”潘志壘表情很曖昧。

“你這招太黑,如果璇璇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也會那麼做嗎?”

“你幹嗎把這些事看得那麼重,男人一生總免不了犯幾次這樣的錯誤。”

“我和你不同,我失去尊嚴就無法活著,何況這是一個圈套?你最好別再害我,我不吃這套。”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

“既然我們把話都挑明瞭,我也說說我的想法,我怎麼會害你呢?我還想請你幫忙呢!我想請你找出寫這封信的人,因為從那句‘你跳窗子的動作不錯’可以斷定,那天他肯定在場,說不定還真錄了像。當時我有點慌亂,具體情況記不清了。”

“原來你的膽子並不大。”我譏笑著說。

“我考慮的不光我自己,還有我的家庭,因為我關係到她們的幸福。”

“這些年你給過她們幸福嗎?不要把話說得太漂亮,你擔心的是丟官免職受審查,最後被人揭了老底,落個狗咬尿泡一場空。”我冷冷地說。

“太多的教訓告訴我,其實有些人是毀在雞毛蒜皮的小事上的,然後牆倒眾人推,最後真相大白。”潘志壘的眼神惡毒起來。

“你現在收手或許還來得及,何必到最後不可收拾呢?”

“晚了,我現在四面楚歌,這已經不是預感了。”

“你給我說了這麼多,不怕我告發你?”我挑釁地說。

“璇璇很愛你,你對她也不錯,你再渾也不至於胳膊肘朝外拐,我只所以告訴你很多事,證明兩點,一是我的坦誠,二是對你的信任。”

《說好一言為定》69(2)

“坦誠是基於正直的人格之上的,如果只有邪惡,坦誠還有什麼意義?”

潘志壘不說話,眯起眼睛看著前方那片鬱鬱蔥蔥的叢林嘆了口氣,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