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野的詢問真是讓趙不凡騎虎難下!

不做,那他就沒有足夠的錢來養活軍隊!如果做,那麼就是在刀尖上練武,稍微不慎就是被劃得千瘡百孔!真要是被人逮住把柄,別說是他,即便是朱家也兜不住,那會死很多很多人!

大宋販賣私鹽的人很多,但多數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綠林好漢,要不然就是被『逼』活不下去的人,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自然是毫無顧慮,可他並不是,他揹負著很多人的身家『性』命,他掌控著幾萬人的軍隊,他的身邊可能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

這可能是趙不凡這輩子頭一次這麼難以下決定。

何大野看出他的猶豫,但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反而繼續強調販賣私鹽的嚴重『性』。“不凡,你最好深思熟慮後再做決定,古人就曾經說過,鹽稅佔據國庫收入的三分有一,雖然這句話太過誇張,實際不至於這麼離譜,但你身為朝廷重臣卻妄自撼動國庫的重要收入來源,等同於公然與朝廷搶錢,是與皇帝搶錢,你動了國庫來源的根基,但凡被發現,怎麼可能不殺你?”

“做!”何大野的話音剛落,趙不凡卻堅定地吐出了這個字。

何大野的瞳孔迅速放大,直直地盯著他。

“你確定?”

“確定!”趙不凡深吸口氣,堅決地道:“非常時期只能用非常的辦法,我大師傅在我小時候就對我說過,要鬥『奸』臣,只能比『奸』臣更『奸』,瞻前顧後就什麼也做不了!”

何大野深深地望著他。

“你這麼走下去讓我感覺到可怕,我怕你走上不歸路,怕你成為比蔡京、梁師成他們更可怕的『奸』賊!”

事實上,趙不凡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可他沒有選擇,為了穩住何大野的心,只能堅決地道:“只要最終目的是為國為民,那麼短時間的惡行都不是問題!”

何大野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想看明白他的心,可許久之後,他什麼也看不出來,閉目思考半晌,終於悠悠地說:“好吧,我相信你還是曾經那個趙不凡,過幾天就去給你招攬不要命的綠林好漢,但我也有幾個條件!”

“您說!”趙不凡立刻回應。

何大野想了想,輕聲道:“第一,我會休妻,她和我的兒女從此不能再待在聚賢莊,你要負責把所有一切都安排好,即便事發,也只死我一個!第二,私鹽不得往大宋境內販賣,不但風險過大,而且動搖大宋經濟的事咱不能做!第三,位於滄州和霸州夾縫中的清州和你從遼國手中收復回來的信安州必須設法裁撤!第四,設法把滄州的知州劉錫換了!”

“前兩個我都認同,可為什麼要設法裁撤兩個無關痛癢的小州?為什麼要換掉劉錫?”趙不凡奇怪地問。

何大野目光灼灼,言辭肯定地道:“如果你想依靠販賣私鹽來賺大錢,不像那些綠林好漢般小打小鬧,那麼首先就要有龐大的產鹽地,我之所以提出這個主意,正是因為滄州自古就是海鹽的重要產地,要想大量販賣私鹽,那麼就必須控制滄州,不然你偷偷『摸』『摸』地做,何年何月才能賺到大錢?

其次,當你在滄州弄出大量的鹽田,產量巨大的時候,必然就需要大批次交易,那麼若是不銷往大宋境內,顯然就只能銷給遼國、金國和東瀛的商人,用以去賺他們的錢,清州和信安州如果不控制住,我們北上貿易的道路就隨時面臨被審查的威脅,量小可以躲,但在數量巨大且需要持續穩定運輸的情況下,那就只能把這兩個地方也控制在手裡。

可如果讓你同時設法控制住三個州,那就意味著你需要三個信得過的知州人選,你去哪兒找這樣的人?你找出的人又憑什麼有資格被陛下任命為知州?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上奏陛下,以信安州和清州太過狹小,同時又不利於北疆在戰時統一協調為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