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

俞憶白想到生母,一顆心揪成一團,恨不得立刻把她拉回來。但是這樣一鬧必定要誤了謹誠上家譜的事,橫豎如玉家世清白是不怕查的,也不急在一時。他牢牢牽定兒子的手,道:“我聽老太太的。”

老太太看了一眼謹誠,笑道:“芳芸,謹誠過到你母親名下,你外祖父家可有話說?”

芳芸笑道:“我年紀小,不曉得這些事的,還是發個電報過去問問?”

老太太點頭笑道:“好孩子,你說的對,這樣的大事確是要問問,不然得罪了親家可不好。謹誠這個孩子我倒喜歡他,你們回來也有些日子,替他尋好了學校沒有?”

“尋好了尋好了。”大太太連忙站出來,笑道:“老太太你忘了,他們還沒回來你老人家就吩咐我尋的?早就說好了。就是立誠的那個學校。謹誠和立誠只隔半歲,叫他兩個上一個班,也有個伴的。就送謹誠去和立誠說說話兒可好?”她劈手就把謹誠拉到一邊,帶他進祠堂,哄著他磕了三個頭,就把他送了出去。

老太太和大太太一唱一和把顏如玉母子都打發了。俞憶白見兒子也磕過頭了心下稍安。大老爺過來引著他和胡婉芳進去磕頭。大太太就把家譜請出來攤開,教芳芸在胡婉芳前添上孔月宜的名字,又叫她在芸字輩裡添上自己的名字,並不提謹誠。芳芸心領神會,寫畢芳芸兩個字就擱筆。聽差的在祠堂外擺了一個蒲團,老太太看著芳芸跪在蒲團上磕過了頭,笑眯眯道:“芳芸在姐妹裡邊排第九,以後都叫九小姐。去帳房說一聲,婉芳的月錢從這個月支起。九小姐的麼,總要把她這些年的都補齊嘍。”

大太太連聲答應,過來牽著芳芸的手笑道:“明天叫婉芳帶你去滙豐銀行開個戶頭,一個月十塊錢,積了十來年也是不小一筆款子的。”

芳芸心算原是好的,一個月有十塊錢十來年極少也有小兩千塊錢,果然是一筆不小的款子,連忙輕輕嗯了一聲,卻是在想:俞家三代總有五六十人,一個月光月錢也要五六百塊,再加上家常開銷,一年極少也要四五萬塊錢,俞家禁得起這樣花用麼?

胡婉芳得了婆婆力助,從祠堂出來氣色就好了許多,她走到芳芸身邊拉著芳芸的手,小聲問道:“可替你序了排行?”

芳芸笑道:“九。”

婉芳笑道:“倩芸原來排第九的,還好我們俞家女孩兒是過了十五歲寫進家譜才有排行。你上了家譜,只怕轉眼就有人來說親的。”

芳芸眉頭皺得一皺,嗔道:“太太,你壞。”又是跺腳又是翹嘴,偏和婉芳不依不饒。鬧得婉芳也紅了臉。俞太太們看她兩個鬧都笑了,連老太太指著她們道:“九丫頭真是憨。”

過得一會,男人們收拾好祠堂出來看聽差鎖門,大家散開各自回去。芳芸和婉芳把老太太送回臥室,手牽著手回到十二號。她們站在客廳外臺階上,正好透過玻璃窗看見裡面:大客廳裡,俞憶白和顏如玉好像兩隻木雞呆坐在沙發上。

婉芳想到姐姐的那些話,漲紅了臉對芳芸說:“我有些話要和你父親說。”

芳芸點頭,開了門踮著腳輕輕上樓。婉芳打發了兩個站在過道里的聽差,走到俞憶白麵前道:“憶白,我們在南京渡蜜月時,在汪大人的公館裡你教我跳舞時說的話你還記不記得?你說你既然娶了我做你太太,你就會一生一世對我好。”

顏如玉好像突然間被人割了十七八刀,看著俞憶白說不出話來。

婉芳見她這樣心中大樂,臉上也笑的越發甜蜜了,“我待芳芸如何你也看得見。謹誠罵我打我也不惱他的,孩子有錯慢慢教他就好了。我還有哪裡做得不好,你說。”

俞憶白叫她這一席情意綿綿話說的心都醉了,想到婉芳和他的蜜月被顏如玉離家出走攪了,她陪著他從南京回來尋人,陪他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