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偌大的山谷靜謐而幽冷。

月光撒下,落在群山的草木上顯得皎潔白亮,可撒向山谷之內的清輝卻成了詭異的血色。

曾經被挖空的山谷內部早已被填埋好,此時平整的腹地上,擺滿了一座又一座泥土混雜血肉築成的祭壇,它們似有似無的牽引著月光,一縷縷血色朝外蔓延。

還有很多祭壇是破碎的,似乎因為什麼原因炸裂了。一個渾身上下全是鮮血的怪人行走其間,挖起泥土,揮手取出一團血肉,將這些祭壇一個個修復起來。

“踏踏——”

地面突然有規律的震動起來,血人捏完最後一個祭壇,也終於停下了手中動作,抬起頭,望向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第二次動亂在即,你們還真是有閒心,小小的神靈信徒,能引來幾位出手,不勝榮幸啊,呵呵。”

它的聲音像是粉筆刮在牆上,又像老舊的電磁管訊號不足,很是刺耳。

千軍萬馬咆哮之聲很快將其遮蓋,夜色下,陰煞軍團衝了出來,宛如一片漆黑的浪潮席捲大地,眨眼間就將整座神靈谷包圍。

隨後江辰、神機、荊守走了出來,二十名輪迴者離得稍遠一些,他們皆高懸於天,俯瞰山谷,當見到那密密麻麻的血肉泥土祭壇後,一群人本能的皺了皺眉頭。

“生人血祭,不合天理,有違倫常,張道一,今日誅殺你!”神機大喊,聲浪震徹四野。

江辰還是第一次聽到血人的名字,總覺得有些不凡。

“張……張道一。”血人張了張嘴,似乎太過陌生,嘗試了兩次才喊出這個名字,它血肉模糊的臉上看不出悲喜,口中卻笑得更尖銳了。

“你知道我?可惜啊,只要站在了諸神的對立面,哪怕我師傅活過來,也必須斬了他!”

“道門怎麼出了你這麼個敗類。”這時一旁的荊守也似恍然大悟一般,深深看了一眼血人。

看來在神機開口前,連他也不知道血人的具體身份。

“敗類?哈哈,我道門乃是昔日天下共主,我是末代最後傳人,卻被一個守門的老東西以心術不正為由逐出門派,打成廢人。”

“等我歷經千辛萬苦爬回去,道門已經被他一分為三,不墮邪道,本座拿什麼報仇!”

血人陰沉的喊了兩句,又毫不在意的笑了起來:“呵呵,不過在諸神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了,守舊的門派,愚昧的世人,在吾神面前終將悔悟。”

“讚美諸神!”

他兩手放在胸前,虔誠的禱告起來,周圍傳來“咔咔”的聲音,一隻染著血的大手從一座泥土祭壇中探了出來,隨後是一具赤裸的身體,緩緩爬出。

一個信徒站了起來,臉上和身上遍佈陶瓷一樣的裂紋,看上去觸目驚心,可他一身氣息,卻強大到駭人!

一個又一個信徒從祭壇裡爬出。

不過也有少量祭壇突然炸碎了,血肉飛濺,伴隨著深入靈魂的慘叫在空氣中迴盪。

到最後,山谷內,站滿了復生的狂信徒。

他們的實力全都得到了大幅提升,整體氣息,甚至已經壓過了外面的陰煞軍團。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陰神傀吧?比我想象中要強很多,辰王,現世的王?呵呵。”

血人此時遙望江辰,目光中帶著諷刺的笑。

江辰也在看它,凝望片刻後,他似乎覺得有點無趣,突然抬起一隻手,指向血人。

一群輪迴者深吸一口氣。

他們對這個動作再熟悉不過了。

一路上,辰王就只來了這麼兩次,就硬生生把不死不滅的諸神信徒打通關了。

可問題是,對方的信徒氣勢,現在明顯已經蓋過了陰兵軍團,這個時候再進攻,不是飛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