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侯夫人看著女兒害怕又獵奇的眼睛,沒詳細說,粗略道:「這些怪力亂神的事你不要打聽了。女兒家要緊的是賢良淑德,相夫教子,不該接觸這些。」

洪晚情一聽臉臊的通紅,趕緊羞愧應下。永平侯夫人想到女兒即將出嫁,以後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了,不由又放緩了語氣,道:「娘並不是指責你,而是怕你以後在婆家受苦。你在娘面前說什麼都沒事,但日後面對鎮遠侯,可不能如此口無遮攔。男主外,女主內,朝事不是女人該操心的,你要緊的還是孝順婆母,管理小妾,要是能趕快生下兒子就更好了。」

洪晚情聽到生兒子這種話羞紅了臉,細若蚊蠅應下。永平侯夫人順勢又給洪晚情灌輸治理小妾的秘訣,這種話洪晚情從小聽到大,早就見怪不怪,她的心思慢慢飛到另一個名字上。

陸珩。這麼一會的功夫,母親已經好幾次提起這個名字。

洪晚情心裡有事,等永平侯夫人說累了潤口時,她狀若不經意提起:「娘,陸珩是不是也沒有妻子?」

永平侯夫人呷了口茶,渾不在意應了一聲:「嗯。他也是奇怪,鎮遠侯二十一歲沒成親就夠晚了,他比鎮遠侯還大兩歲,竟然一直未娶。」

洪晚情懷著說不清的心思,問:「為什麼呀?」

永平侯夫人挑挑眉,臉色微妙。京城私底下有許多猜測,好男風、身體不行、床笫間有怪癖等,不一而足。但這些話如何能在深閨姑娘面前提,永平侯夫人不肯詳談,敷衍道:「誰知道,可能他另有安排吧。」

洪晚情哦了一聲,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永平侯夫人沒注意女兒的異常,她不無感慨地說道:「拋去無妻無子這一點,他也算是奇才。我們去探望蔣太后那天,正好撞到他進宮,應當那時候他才正式受命調查。結果僅過了兩三天,鬧鬼的流言就止住了,之後宮裡再沒人撞鬼。他實在太會揣摩上意了,皇帝正月才提起革爵,二月初他就遞上了張家的舊案,恐怕皇帝肚子裡的蛔蟲都沒他明白皇帝的心意。他年初才剛提拔過,等再攢攢資歷,恐怕又要升官了吧。」

陸珩的履歷已經把京城眾人看麻了,經歷太過耀眼,讓人連嫉妒之心都生不出來。永平侯夫人想想陸珩,再想想自家兒子,真是說不出的心塞。她感嘆了一會,收回心神,忽然留意到洪晚情咬著唇,臉色恍惚,似乎有心事的樣子。

洪晚情接二連三的異常終於引起永平侯夫人注意,她不覺沉了臉色,問:「晚情,你到底怎麼了?從上元節回來開始,你就經常走神,到底發生了何事?」

洪晚情遲疑許久,終於試著說出王言卿的事:「娘,其實上元節那天,我看到王言卿了。」

永平侯夫人聽到這個名字,細眉立即豎起:「什麼?」

「就是鎮遠侯告辭後,你問我看什麼,我說沒事那次。其實,我看到了王言卿和一個男子結伴而過。後來在宮裡遇到陸珩,我才知道,那天的男子竟然是他。」

永平侯夫人完全沒料到這番話,臉色不由嚴肅起來:「你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洪晚情語氣都忍不住激動了,她憋了許久,今日終於吐出來。她長鬆一口氣,隨後忐忑地看著母親:「娘,她為什麼會在陸珩身邊?」

永平侯夫人嗤了聲,冷冷道:「還能為什麼,不過是攀龍附鳳罷了。我就說她怎麼捨得離開鎮遠侯府呢,原來,是另外攀上了高枝。」

洪晚情緊張問:「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永平侯夫人沉思良久,最後凝重說道:「此事非同小可,你以後就當不知道,什麼都不要管。你不用擔心,說不定,這是件好事。」

「好事?」洪晚情被說得越發迷糊了,「她不知道掌握了多少鎮遠侯府的辛秘,如今她投到陸珩身邊,說是威脅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