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珩盯著王言卿的臉色,斟詞酌句道:「朝中本來就有關於我的風言風語,如果妻子很快病逝,恐怕那些傳言會越發難聽。」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王言卿也沒耐心了。她冷著臉,問:「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陸珩厚著臉皮說:「我覺得這樣將錯就錯就很好。」

王言卿都氣笑了,她諷刺地呵了一聲,說道:「陸大人,我依照您的意思刺傷了二哥,還屢次幫您剷除政敵。如今我已經恢復記憶,身上再無利用價值,您還圖什麼?」

「若我並無所圖呢?」陸珩聽到她提起傅霆州,語氣中似有懊悔,陸珩也來氣了,口吻控制不住變得激烈,「傅霆州和洪晚情已經賜婚,婚期就在下個月,你總歸不想回去做妾吧?你嫁誰都是嫁,何不如嫁給我?」

王言卿聽著也激動起來:「天底下又不是隻有你們兩個男人,我為什麼一定要在你們之中選?我寧願終身不嫁!」

王言卿從昨日下午就沒吃過東西,今天被大婚儀式折騰了半天,下午還撞昏迷了。她激動之下突然眼前發白,一瞬間什麼都看不到,連身體都穩不住。陸珩趕緊坐到床邊,扶住她的手:「別激動,慢慢呼吸。靈犀,端紅糖薑茶來。」

王言卿不知道靠著什麼,低頭喘息了好一會,才終於覺得心臟重新供血,眼前恢復視物。王言卿能重新看到東西後,才發現她靠著的一直是陸珩的手臂,靈犀已經把熱茶取來,陸珩單手接過,欲要給她餵水:「你還受著傷,不要激動。先把這碗紅糖水喝了,我這就讓人擺飯。」

王言卿見他還是一副熟稔態度,彷彿兩人之間的欺騙、傷害不存在。王言卿心裡生氣,用力推開他的手,平時陸珩一推就開,然而這次王言卿用足了力氣,他手中的碗也絲毫未晃:「凡事有輕有重,先把水喝了,小心一會身體受不了。」

王言卿很不想聽他操縱,但陸珩態度強硬,完全不允許她賭氣。王言卿心想身體是自己的,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但她不肯讓陸珩喂,硬邦邦說道:「把碗給我。」

陸珩暗嘆一聲,將碗交給她,重新坐回床邊,和她拉開距離。紅糖薑茶溫度正好,一碗熱水入腹,水分和糖分都回到她身體,王言卿快速跳動的心臟慢慢平復下來,思維也清晰多了。

陸珩見她恢復體力,讓人將碗撤下去。等屋子再次只剩他們兩人,陸珩問道:「騙你這件事我無可辯駁,你生氣是應該的,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毫無怨言。但我不希望你回到鎮遠侯府。」

面子都已經是其次了,陸珩完全無法想像,他留在身邊仔細照顧了兩年的女子要去給另一個人做妾,在別人手下小心翼翼、委曲求全。若她真要這麼做,陸珩只能拋卻他本就不存在的風度,用強權逼她留在陸府了。

王言卿疲憊地靠在床柱上,用氣音道:「兩碼事。」

她失憶前就打算離開鎮遠侯府了,但是她離開傅霆州,不代表就要忍受陸珩的欺騙。陸珩也好,傅霆州也罷,他們一出生就踩在雲端,呼風喚雨,枉法弄權,而王言卿不過雲彩下芸芸眾生之一。

既然不在一個世界,沒必要強融,她離開就是。從此他們娶他們的高門妻,她過她的平凡人生,彼此相忘江湖,各歸其位,京城權貴、朝堂風雲與她再無關係。

陸珩鬆口氣,沒打算回傅霆州身邊就行,不然他真要考慮讓傅霆州出「意外」了。陸珩心裡盤算著後路,小心問:「那你想怎麼做?」

說完,陸珩趕緊撇清關係,擺明態度:「你慢慢想,我不逼你。你儘管安心,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幹涉。」

陸珩在心裡默默補了一句,前提是他覺得合理。

陸珩言語誠摯,王言卿那一刻還真的信了。她說道:「我要離京。」

趕路需要路引,而她的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