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我,只要一說話,我就遭殃了。”

澹臺玄哼了一聲:“如果你覺得不公平,就不用無憂擔著杖責了,你一個人就夠了。”

貝小熙直了直脖子,不敢再說,心裡說師父一定是因為收了列雲楓這個徒弟之後,被列雲楓氣得糊塗了,哪裡有那麼罰人的,想到這兒,他狠狠地瞪著列雲楓,列雲楓衝他一笑,貝小熙馬上把眼神收了回來,心裡罵自己是笨蛋,這個時候,是不能得罪列雲楓的,不然他一開口,自己可要屁股開花了。

貝小熙的神態表情都落在澹臺玄的眼中,一絲淡淡地笑意掠過之後,澹臺玄又沉著臉:“練功,吃飯,然後跟著我去一個地方。”

行如鬼魅心如蠍

汗,豆大的汗珠,順著管中離的額頭涔涔而下。這是肅殺的季節,氣爽風涼,但是管中離還是感覺自己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那種燥熱和焦慮,讓他心口鬱悶,冷汗淋漓。

他跪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午後的陽光,明亮得讓人暈眩,所有的門窗都開著,屋子裡邊,到處有灰塵在陽光下跳躍。

針,很小巧的繡花針,在陽光裡閃動著纖巧微寒的光。

絹,柔媚的粉紅色,嬌豔欲滴的粉紅,粉嫩到讓人有些想入非非。

五彩的絲線,華美的彩絹,還有繡在華絹上的蝶戲牡丹,振翅翩躚的蝴蝶,驚豔綻放的牡丹,都繡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蝴蝶的娥眉,彎彎而柔美,牡丹的每一片花瓣,舒展嬌慵。

可是,那雙拿著繡花針和華絹的手,卻不是一雙女人的手。

這雙手修長,因為捏針捏得太緊了,關節處有些微微發青,他那麼用力,好像這小小的繡花針就是他期待已久的東西,生怕一放手,那繡花針就飛了似的。

這雙手的主人,居然是慕容驚濤。

慕容驚濤此時坐在一張棕竹的逍遙椅上,這種逍遙椅搖動起來的時候,發出輕微的嘎吱嘎吱的聲音,坐著的人聽到的是悠閒的韻律,而跪在旁觀的人聽著,就是一根尖銳卻柔軟的刺,一下一下地紮在心裡,躲不開也拔不掉。

慕容驚濤全神貫注地繡著花,蝴蝶已經繡完,還差最後一片花瓣,他的眼光落在花瓣上,嘴角有絲絲的冷笑:“女人,呵呵,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女人,該是件多麼暢快的事情啊?除了生個孩子,你們還能做些什麼?這幅繡品真的是太好了,恐怕拿到皇宮裡邊,也是件獨一無二的繡品。”

管中離感覺陣陣寒風生自背上,對這個不二山莊的莊主,沒見一次,他都想看見鬼魅一般,其實慕容驚濤對他很客氣,當然他也知道莊主為什麼會對他這樣客氣,這是他和慕容驚濤之間的秘密。

不過,管中離不是一個很愚蠢的人,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以自己的身份,居然知道慕容驚濤的一個秘密,絕對不是好事,所以管中離從來不敢輕怠,他只有更謹慎,只要更加謹慎,才能讓自己活得更長久一些。

慕容驚濤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癖好,繡花只是其中一種而已。

只是這些癖好都不能放在人前,不能讓人知道,慕容驚濤不會避著管中離,這樣管中離更加恐慌,這讓他覺得,自己非常地危險,隨時隨地都會被慕容驚濤殺人滅口。

嘿嘿。

慕容驚濤忽然笑了一聲:“天生我材必有用,中離,你說這個世間是不是有很多曠世奇才?”他口中問著管中離,可是根本沒等管中離回答,而是自言自語地:“可是曠世奇才都身世坎坷,又都是那麼寂寞。”他說著話,有些黯然失神。

管中離不敢動不敢出聲,只老老實實地跪伏在哪裡。

繡完最後一針,慕容驚濤咬斷了線,手中還拈著針,針上還殘餘著一根紅色的絲線:“中離,那個畜生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