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依舊是緊緊盯著書上的文字,書頁微微卷動,上面卻是四個揮毫潑墨的大字,《夢溪筆談》。

葉應武倒也不著急。徑直坐到小桌對面,從懷裡面拿出來一張圖紙遞給陳元靚:“來,元靚,你先瞧一瞧。”

陳元靚詫異的接過葉應武的圖紙,頓時眼睛中閃動兩縷精光,雙手都有些顫抖,忍不住輕聲說道:“使君,這是?”

“天武軍在安陽灘一戰功成,依靠的便是這個傢伙。”葉應武伸出手在圖紙上輕輕敲了一下。“某稱之為‘飛雷炮’。”

不只是陳元靚,那個一心只讀書的中年人也是下意識地挺直腰桿,眼光是不是的瞄過來,顯然對於飛雷炮的圖紙結構很是感興趣。不過畢竟隔著一張桌子根本看不清楚。他終於還是忍不住,輕輕咳嗽一聲,冷冷說道:

“不過是些殺人的兵器罷了。有什麼好激動的。”

陳元靚卻是置若罔聞,仔仔細細的看著圖紙上的勾勒。葉應武嘴角邊泛出一絲笑容。旋即從懷裡面又掏出來另外幾張圖紙,笑著說道:“這種東西呢。某稱之為火銃,乃是把飛雷炮縮小之後,以銅管代替竹管而製成,雖然樣子上和突火槍有些類似,但是卻是並不會因為竹管的脆弱而出現之前炸膛等問題。”

這一次那個中年人徹底坐不住了,不過葉應武並沒有搭理他的意思,而是繼續套出來一張紙,這張紙更小,上邊的勾勒也更為簡陋,也不過就是一艘船,只不過船邊比量大小的人卻是渺小的幾乎看不見,由此可見這艘足足十多根桅杆的船是有多麼龐大。

葉應武靜靜地看向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震驚住的陳元靚,又看了一眼旁邊蠢蠢欲動的中年人,淡淡說道:“這不過是某的設想罷了,能夠建造出來這麼大的船,這背後必然需要所有的衙門的傾力合作,也必然······”

陳元靚和中年人都是被葉應武平靜語氣中的威嚴所震撼,默默地看向這個實際上也不過才二十一歲的年輕人。葉應武頓了頓,接著淡淡說道:“也必然有一個君臨天下的偉大王朝。”

(作者按:想到大船,莫名的想起來了遼寧號和前身瓦良格,也想起來那位令人尊敬的黑海造船廠廠長馬卡洛夫同志在看著已經破敗的瓦良格所說的那句話:“需要一個偉大的國家才能完成她。”故在此向那些為了締造一個偉大國家的人們致以崇高的敬意)

眼睛之中隱隱約約有些溼潤,陳元靚急忙低頭,這裡沒有風沙,自己總不能說因為風沙太大而流淚吧。而中年人則是下意識的將手中的書,恨恨攥緊。

數千年來,華夏民族曾經有兩次走到這個地步,一個叫做漢,另外一個叫做唐。而現在,已經只能像東晉一般偏安一隅,全盛時期的版圖三不存一。

葉應武轉而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中年人,淡淡說道:“不知道郭若思先生有沒有這個興趣?”

陳元靚猛地抬起頭來,看向身邊的中年人,果然和自己猜的沒有錯,是他,北面恐怕也就只有這個人當得起葉應武的尊敬了吧。

郭若思,或者直接稱呼其名字的話,便是郭守敬。

聽到葉應武平淡的話,郭守敬卻是再一次慢慢坐了下來,看向葉應武,目光之中明顯展現出來他此時的掙扎:“葉使君,你知不知道,這個王朝,已經隨風飄散了,漢唐,漢唐已經回不去了。難道葉使君認為這宋······呵,一個小小的宋,還能夠和北面的蒙古抗衡麼?”

葉應武輕輕敲打著桌子:“你終究還是不相信安陽灘啊。”

“安陽灘十萬大軍煙消雲散,某信也罷,不信也罷。”郭守敬聲音很低沉。“可是葉使君認為蒙古會因為缺少了十萬人,就難以征服這片土地麼。這南宋。已經腐爛到了骨子裡,終究還是撐不住的。使君或許沒有去過北面。不知道蒙古帝國的廣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