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不可告人之事。

若文討厭姐姐干涉她已經不夠理想的生活。

梳洗更衣無論如何非廿分鐘不辦,她再度拉開大門時並沒有期望那人仍在門口。

若文是意外了,那個年輕人正坐在石級處讀報紙,看見她愉快地招呼。

他十分高興地伸出手來,「我們是見過的,記得嗎?」

若文皺眉,搖搖頭。

「我叫劉迎新,你有我的卡片。」

若文想起來了,他是理想生活先生。

「你好嗎,」她的態度有顯著轉變,「你認識我姐夫曾易生?」

「易生是我大學裡的師兄,」他笑笑,「那天你在人群中消失,我還以為沒有機會可以再見面。」

今日她脂粉不施,看上去年輕好幾年。

若文打量他,穿牛仔褲白汗衫的他,也較昨日更自在灑脫。

他們兩人之間的兩次見面,機會率佔幾分之幾?也許只得千億分之一。

若文當時並沒有想到這一點,取過外套,與劉迎新出門。

他車子開得很好,不徐不疾,很有分寸,這樣速度,適合一家大小。

忽然臉紅了,大小,誰大誰小?

小劉在旁見她無故飛紅臉頰,不禁引起遐思。

兩人都沒有講話,車子駛抵郊外小洋房。

若文終於說:「昨天,在電梯裡。」她措詞有點困難。

「怎麼樣,可是擠到你了?」

「不,你說——」

「我說什麼?」小劉鼓勵她講下去。

這時候若文兩個外甥女兒撲上來叫阿姨,將話柄打斷。

若文向小劉笑笑,擁著兩名小女孩進屋。

這是他們第一次約會,同姐姐一家四口在一起。

天氣非常的熱,背脊不由自主地冒著汗,若文有點恍惚,姐夫是那種一下班就絕口不再談公事的人,此刻泳褲一度,與小劉研究泳池衛生問題。

若文靠在太陽傘下的藤椅上,像是盹著,又沒有,她啜飲著葡萄氣酒,自問很久沒有如此自在過。

假如每一個日子都似這個下午,那多像極樂世界。

若文自杯子取出一塊冰,放瞼上摩娑。

「……怎麼樣?」

是姐姐同她說話呢。

「誰怎麼樣,你指劉迎新?」

「正是。」

「還可以。」平日不一定會注意他,但因是姐夫的師弟,無疑他走了捷徑。

若文補一句:「我欣賞他的誠意。」

如文點點頭;「他是有那種味道,我看別的男生圍在你身邊把你當作蜜糖似反而覺得肉麻。」

「有嗎,」若文感慨,「哪裡有這種事,今日女性出來走,身材面貌還算其次,最要緊的是有沒有喧赫的私有產業。」

「不是家底嗎,行情又轉啦?」如文笑。

「咄,家底有什麼用,統統是基金,動用不得,玻璃夾萬,我指的是私人流動資金。」

如文又笑,「我明白,即是私己錢。」

「所以,姐姐,你看,我會耽在這裡直至發酸。」

如文正喝汽水,聞言狂咳,接著大笑。

若文過份自嘲,很窘地坐在藤椅子上發呆。

理想生活中,一定不允許姐姐這樣的人存在,討厭。屆時若文會找一大堆江湖客來陪她,不準說她不愛聽的話。

「妹妹,」姐姐拍拍她的腿,「請你控制你自己。」

姐夫在那邊問:「什麼事那麼好笑?」

小劉過來,如文把位置讓給他。

他問若文:「可以把笑話與我分享?」

若文悻悻然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