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敢冒著被陽光燒盡的危險向自己挑戰?難道……他是被解放的魔域生物?

“哈哈哈,修士,你的想象力太過豐富。不要再猜了,他就是吸血鬼,而且還是血族當中非常有名的一個:三百年前統治達尼,用活人獻祭的殘暴國王,埃摩羅·拿丘利,如果不是他的兒子用淬毒匕首劃開了他的喉管……”在帕爾曼背後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正自顧說個不停,黑衣修士吃驚地回頭,驚訝於自己先前對這個漁民模樣的怪客到來沒有感到一絲徵兆。當帕爾曼意識到對方可以瞭解自己內心的想法之後,他更加迷惑了。

“你?你來幹什麼,賀?在接到其它命令之前,你不是應該一直呆在漁村的嗎?”埃摩羅打斷賀的話,他的語氣中間略含不滿,顯然埃摩羅對三百年前被自己兒子背叛那件事還不能夠釋懷。

賀的聲音越過帕爾曼的頭頂回答吸血鬼,他的喉嚨裡發出的,依舊還是低沉遲緩的調子:“……我閒得無聊,所以四處走走,看看這個法締爾大陸上,是否有人需要……幫助。”

在這段時間裡,帕爾曼一直用眼角餘光盯住賀,想知道在那個人泛紅的手掌後面隱藏著什麼秘密。

“我不需要任何幫助!賀,不要忘記你只是個凡人。只不過對付一個修士……無論你是誰,永遠不要低估吸血鬼的力量!”

伸出的援手被打了回來,賀僵硬地笑笑,看著帕爾曼。被他那兩隻冰冷的眼睛盯住脊背,帕爾曼不知為何總是無法集中精力,黑衣修士生滿老繭的兩隻手掌內滲滿汗滴。

夕陽正以不可阻擋的勢頭向西方沉落,遠方的晚霞被染成紅色,在逐漸昏暗的光線中,蝙蝠們的眼睛睜得更大,這些倒吊的夜行生物們窸窸窣窣地舒展肉翅,只等主人一聲令下,便會傾巢而出。

埃摩羅促狹地盯著“樂於助人”的賀,想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的傢伙是否真的如人們所說可以看透人心。據說出於這方面的顧慮,索斯朗從未直接接見過賀,這是想當然的,任何人都不會高興自己內心的想法被人一眼看穿,何況是生性多疑的索斯朗。

賀突然後退了一步,嘴角揚起神秘莫測的微笑,這種自認掌握一切的高傲神態簡直讓埃摩羅感到反胃,儘管從他的胃袋裡面只能吐出三百年前沒有消化乾淨的堅果殼。

“我會離開,”賀最後說,“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一句:無論你是誰,永遠不要低估歌若肯修士的實力!”

帕爾曼和埃摩羅一對一。

對於賀的撤出帕爾曼大鬆一口氣,現在黑衣修士將左手平舉到身側,念起禱文,從落日的最後光芒中聚集陽光,陽光在他的手心裡變成了金黃色的液體,它們在流淌、躍動,充溢了生命之光,然而對於吸血鬼這種不死生物來說,這是致命的顏色。

埃摩羅對帕爾曼的法術卻全無畏懼。

他向帕爾曼直衝過去。

如果是在兩年前,埃摩羅在這個神術面前會立即逃遁,歌若肯修士和柯由卡祭司曾是他最害怕的對手,無論是[生命源泉]還是[洗滌之光]都可以將他的身體撕成碎片,僅僅看到帕爾曼手中的金色液體都會讓他感到頭暈目眩,他知道即使對一個普通人來說,這灼熱的液體也足以融化骨骼,何況是最畏懼陽光的吸血鬼。

但是現在,埃摩羅只對此冷笑。

他自認已經天下無敵。

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遠遠超過普通人類的吸血鬼,一個可以將身體霧化的怪物,一個永生不死的、並且可以隨時製造同類的魔王,如果連陽光都不能把他從這個世界上消滅,那麼還有什麼事物能讓他畏懼呢?

即使埃摩羅要面對一個比自己更年長的吸血鬼,他都可以藉助陽光——這個昔日的敵人來將對方燒成灰燼。除了索斯朗手中的恐懼之石,埃摩羅已經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