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袁飛飛是在開玩笑。只不過,是拿他開玩笑。

張平見袁飛飛半分悔意都沒有,怒氣更勝,臉上雖無表示,手裡的木鏟握得險些斷了。

袁飛飛見好就收,趕快跑到張平身後。

“我來燒水泡茶。”

張平沒有回頭,接著炒菜。

袁飛飛蹲在地上,一邊燒水,一邊偷偷看張平。在張平將炒好的才裝到碟子裡的時候,她站起來,過去捻起一根菜葉,放到嘴裡嚼了嚼。

張平看著袁飛飛,隨後將菜碟放到一邊,準備跟她好好交流一番。

可他的手剛剛抬起,還來不及比劃什麼手勢的時候,袁飛飛忽然張開手臂,將張平抱住。

張平一下子愣住了。

因為他的雙臂已經都抬起了,所以袁飛飛這一抱可謂是抱了個滿懷。她的小臉貼在張平的胸口下,雙手摟住張平的腰。那懷抱的力道算不上大,也稱不上小,清脆乾淨,剛好舒舒服服,又不能輕易掙脫。

事發突然,張平全無反應,低下頭,呆呆地看著袁飛飛。入眼的是她一頭烏黑的頭髮,袁飛飛的頭髮平日不常打理,可是比起張平自己的,依舊細膩而光滑。現在陽光透過屋門,照在她的髮絲上,形成了泛亮的銀灰色,輕軟異常。

就在張平看入神的時候,袁飛飛忽然抬起頭,下巴墊在張平的身體上,細長的眼眸與張平瞧了個正著。

“張平。”

人去人留。

緣生緣滅。

一眼,魂歸來兮。

一語,心魔乍起。

張平被嚇住了,他猛地一推——

張平手勁之大,直把袁飛飛一掌推出了房門。袁飛飛腳下絆到門檻,啪嘰一下坐到地上。

袁飛飛哪曾想到張平會給她推出去,一時疼得渾身冒冷汗,臉上憋得通紅。

等袁飛飛稍稍緩過來些,便蹭地一下站起來,猛拍了衣裳上沾的灰塵,惡狠狠地看向張平。

“你發什麼瘋——!?”

張平這才醒過神來,看著站在屋外的袁飛飛,猶豫地探出一步。

“別過來!”

張平瞬間停住。

袁飛飛的神色有些陰沉。

張平腦子直,袁飛飛一開始就知道。相處多年,他一舉手一投足之間代表何種含義,她都不需做多思索。剛剛那一下,代表著張平明確的拒絕——甚至稱得上她與張平相識五年以來,最明確的拒絕。

昨日她做了些過分的事,袁飛飛自己也清楚。所以張平心中有氣,她耐著性子賠罪。

從早上第一眼見到張平起,她就知道,張平的氣其實沒有那麼重,像平日那樣哄一鬨,最多再老實待家一兩天,也就算了。可剛剛那一下,讓她全然不懂了。

“耍我麼……”

張平手指一曲,似要抬起,可等了再等,也沒有動作。

袁飛飛拍拍手上的塵土,轉過身,淡淡道:“我出去了,晚些回來。”

張平看著袁飛飛轉頭的一瞬,張開了嘴。可直到袁飛飛從院子裡走出去,他都不知,自己要做什麼。

喊她?

叫她?

用這張嘴……

張平咬緊牙關,靠在灶臺旁,緩緩閉上了眼睛。

袁飛飛出門直奔北街銅鑼巷,在拐進巷子口前她隨手在街邊挑了一根趁手的棍子。巷子裡,有零零散散幾個乞丐,袁飛飛拎著樹棍一路朝著其中一個背影過去。

“喂喂……”其他幾個乞丐見到她,繞得遠遠的。

袁飛飛走到離那背影三步遠的位置,二話沒說,拎起棍子就朝人頭砸下去。

“啊——!”一個小乞兒從巷子口進來,正好看見袁飛飛舉棍,嚇得大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