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友盈卻是驀地顫身站起來,急切地開口:“爹,我——”

章正君蹙了蹙眉,接過話打斷道:“怎麼,你不樂意?”

“我……”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又哪裡能說一句不願?

章正君看著他一瞬悽楚的臉色,想了想,苦口婆心勸道:“盈兒,白家後院乾淨,四少性子又正直。這麼好的人家,這麼好的妻主你去哪裡尋?再說,你娘官職雖在白家之上,可論皇上恩寵,我們章家根本不值一提,如今我都應下了,難道還要悔婚不成?”

章友盈僵硬許久,雙肩終是微微垂下,勉強笑笑,“爹,我只是不曾見過她幾面,有些……擔心。”更何況,白家女子雖多不出仕,但朝中大臣哪一個不曾在觀山書院上過課?就是他孃親,白家也曾是一字之師。

他這麼說,章正君倒是信了,將心比心,當時他自己定親的時候心裡也是這般忐忑。他拍拍章有盈的手,安撫道:“盈兒放心,回頭我給三正君露個話,讓你們兩個先相處起來。”

“……好。”

章正君滿意地走了,章友盈卻呆呆站在桌前無意識地盯著那張染了墨看不清字跡的白宣。直到貼身小廝紫杏遲疑地出聲,那茫然的雙眸才一瞬清明起來。他轉過身,紫杏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卻揪在手裡猶疑著不知該不該遞過去。他剛替公子拿信回來,沒想到一回府四處都是他家公子要嫁去白家的喜訊。

章友盈手指微動,緩緩接過,垂眸看著那空白的信封。“公子……”紫杏動了動唇擔心地想勸。章友盈卻搖搖頭,走回桌前抽開抽屜,連著這一封一起放進了那隻塞滿信封的木匣子裡。他將那抽屜落了鎖,凝視著手上的鑰匙好一會兒,本想丟了它卻終究捨不得藏進了懷裡。

***

白章兩家過了小定,婚期就定在來年五月。白家從上倒下都是一派喜慶,唯獨白傅涵和白芷陽這對母女一如既往地該如何就如何,完全心無旁騖。蕭容那畫到底是沒修好,白芷陽照著臨摹了幾幅,可總沒有他畫得那般身臨其境,左看右看也不甚滿意。

白傅涵敲門進了洗墨軒的時候,就看見自家女兒將桌上的畫卷成團扔在一邊,微微嘆了口氣,而桌邊已然堆了好些紙團。她眼中露出些許讚許。“不錯,無論是畫畫也罷,做學問也好,都該精益求精。”

白芷陽趕忙站起身來,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耳邊聽著她孃的誇獎,卻頓時面露赧色。“我,我……”她錯怪人不說,竟然還因此被誇了一句。她支吾著想講實話吧,又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最後也只憋出了一句,“女兒知道了。”

“嗯。到了年底,書院招新學生,年前幾日正好是試教。我跟你祖母商量過了,打算讓你去試試。”

白芷陽一愣,眼神立刻亮了幾分,激動道:“娘,您是說讓我去教書?”

“正是。”白傅涵對她這興奮的樣子很是滿意,卻仍不忘一本正經地訓誡道,“那些雖都是五六歲的孩子,但你也不過只是虛長几歲而已,今日你是她們啟蒙之師,日後你或許還要向她們請教。芷陽,我白家世代以教書育人為己任,你是我白家嫡女就該時刻以身作則,學道謙遜。”

白芷陽表情嚴肅,毅然應道:“孩兒謹記孃親教誨,莫不敢忘。”

白傅涵欣慰地點點頭,“好了,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你好好準備,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跟你祖母。”她還想囑咐兩句,外頭有下人來通報:“三夫人,四少,陸少當家和蘇三少正等在門外,想請四少去茶樓一聚。”

白傅涵對自家女兒那深交的六個好友也都相熟。除了蕭茹傾以外,蘇家和陸家雖是商賈之家,卻是剩餘五家中與白家往來最密切的人家了,蘇家的茶樓是她們這些文人相聚最喜歡去的地方,而白家那間專收男子的觀水書院則是和京城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