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兩樣他過去一直很珍視的物品,望著火光將它們吞沒,一點點化成了灰,他的身體禁不住輕輕顫抖,很痛的滋味從心口蔓延而出。

廿一從沒對人說過,這是四年前那一晚大小姐偷偷逃離王府時特意跑去下奴院子送給他的東西。原本席子並不破是大小姐夏天在涼亭裡鋪的,毯子也是半新洗的很乾淨。可惜東西在刑房裡放久了,他總是一身血汙躺著裹著,才被糟蹋成這種模樣。若是大小姐見了,估計也會嫌髒讓他丟掉或燒掉吧?

這樣一想,廿一覺得好受了一些。他暗中提了一口真氣穩住心神,等著火光熄滅之後,用雙手將灰燼攏做一堆。

二小姐此時已經去了西廂書房裡,據說要讀書練字,小秋忙著張羅,端茶倒水奉上宵夜茶點。

廿一聞見食物的氣息,久未正經吃過東西的胃,禁不住痙攣抽搐起來,飢餓的滋味比傷痛更加難耐。通常餓的發慌的時候,他會在院子裡找能吃的野草樹皮,趁人不注意隨便墊兩口,王府裡的規矩不做事的奴隸沒有飯吃,他想只要熬過了今晚,今晚和明天努力做事,怎樣也能混到一些食物。

秦瑤在書房裡溫習的是孩童啟蒙的三字經,提筆會寫的也只是自己的大名,就連王府的丫鬟都是讀過兩年書的,她覺得自己這種程度實在不好意思見人。因這虛榮心作怪,她不願留下人伺候,小秋端茶送水也是匆忙進出決不讓停留。

不過今晚廿一來了,秦瑤心想奴隸是禁止讀書習武的,不如讓廿一進來服侍,她也好安心理直氣壯看書寫字。

打定了主意,秦瑤就讓小秋出去將廿一叫入書房。

小秋板著臉對廿一吩咐道:“廿一,你進來,點兩根蠟燭舉到桌子邊,二小姐嫌屋裡不夠亮堂,你且先充作燭臺吧。”

廿一跪行幾步進入書房,小秋點了兩根粗大的蠟燭讓廿一一手一個攥住了舉過頭頂。

奴隸在主子們的院子都不可以直立行走,登堂入室更是沒資格起身。廿一小心翼翼跪在書案前,握著蠟燭不敢亂動。

沒過一會兒,蠟油開始一滴滴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手上原本有傷未愈,蠟油滴入綻裂的傷口他疼得手臂一抖,傷痛飢餓眩暈一陣陣襲來。

燭火亂晃,秦瑤心神不寧,抬頭觀望。

廿一急忙垂首,惶恐道:“下奴知錯,請主人責罰。”

前幾日因侍候王爺與大公子下棋,端不穩棋盤而受的刑責,廿一記憶猶新,腳上的傷至今都沒有長好。他不知道二小姐會用怎樣的方式懲罰他,但他也不會天真的認為自己能躲過一劫。

秦瑤並非天生冷血殘暴之人,何況她也沒看出來廿一哪裡有錯。正逢她剛剛在紙上寫成了自己的名字,對比先前練習的那些七扭八歪的字,她自認眼下新寫的齊整許多,心情好的很。她不敢對字跡娟秀的丫鬟們顯擺,見左右無人就忍不住對廿一說道:“算了,罰你有什麼意思?你看看本小姐這幅字寫的如何?”

廿一不明所以,微微抬頭,愣愣看著二小姐遞過來的紙。廿一認得那紙上寫的是“秦瑤”兩個字,不過“瑤”字好像少了一點,雖說是方方正正,但筆畫筋骨都毫無章法,比十年前大公子寫的還差許多。他該如何回答,像以前那樣裝傻充愣或許更穩妥,可明明字寫錯了寫的很不好,違心的奉承話他說不出口。他又一瞥看到書案上開啟了一半的三字經,心中瞭然,估計二小姐才剛開始識字,能寫成這樣已經算不錯了吧。

秦瑤得意洋洋道:“怎麼樣,你看呆了吧?本小姐天資聰穎,學什麼像什麼。這兩個字是本小姐的名字,你不認識吧?”

廿一垂眸不語,本想提醒秦瑤名字寫錯了,可是王爺禁止奴隸讀書習武,他怎能暴露自己識字的秘密。

“怎麼不說話了?本小姐問你話呢。”秦瑤看廿一垂頭,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