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然而我即刻斷定原因並不在平方根身上,也就暫時鬆了口氣。他沒窒息也沒觸電,還好端端地和博士並排坐在餐桌前,腳邊放著雙肩包。

我之所以感到不對勁,是因為在他們倆對面出現了主屋那位老太太的身影。在她身側,畢恭畢敬地站著一位陌生的中年婦女。可能是繼我之後派遣過來的保姆吧。就因為記憶中理應只有博士和平方根和我三個人的地方,橫插進來兩個見不慣的人物,就無可言狀地把空氣給攪得不和諧了。

剛鬆了口氣,我就開始納悶得不得了,平方根何故會在這裡?老太太就坐在餐桌的正中間,和麵試時一樣,還是一身高貴的裝束,左手裡也還是我這手杖。

平方根也不和我交流一下目光,只靜靜地坐著。博士坐在他身邊,呈一副正在思考的姿勢,他兀自將意識集中在和任何人的視線都不會交錯的方向上。

“您這麼忙還要把您叫過來,真是非常抱歉。來,請坐這邊。”

老太太叫我坐下。我因為從車站一路跑過來,這時還氣喘吁吁,還說不完整一句話。

“請坐,請不要客氣,坐下吧。喂,你去給客人倒杯茶來。”

保姆答應一聲進了廚房。不知道她是不是“曙光”的人。無論老太太措辭怎樣客氣,但從不停地舔嘴唇以及拿指甲在桌上刮來刮去的動作,還是看得出她情緒相當激動。我想不出怎樣寒暄才好,遂依言坐下了。

沉默持續了好一陣子。

“敢問兩位……”老太太一邊更使勁地磨著指甲,一邊開口說道,“是抱著怎樣的想法呢?”

我調整好呼吸,回問她說:“請問——是我兒子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了嗎?”

平方根耷拉著腦袋,反反覆覆把阪神虎的棒球帽在膝頭捏癟了又撐開來。

“請讓我來問您一個問題。為什麼已經辭工的保姆的孩子還有必要到我家小叔這裡來呢?”

好容易塗好的指甲油剝落了,碎成粉狀,散落在餐桌上。

“我沒幹壞事。”平方根低著頭說道。

。 想看書來

《博士的愛情算式》第三部分(17)

“試問一個老早就已辭工的保姆的孩子……”

老太太打斷了平方根的話。儘管她嘴裡反覆強調孩子、孩子,可卻眼角也不願瞥平方根一眼,她也沒朝博士看一眼。她打從一開始就沒當這一老一少存在過。

“不是的,我想這不是有沒有必要的問題……”我回答道,我還不明白具體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他只是過來玩玩。”

“我在學校圖書室借了《路·格里克路·格里克(Henry Louis Gehrig;1903—1941):美國職業棒球紐約洋基隊的一壘手,連續出戰2130場,保有的擊球率和494支本壘打紀錄,被稱為“鐵人”。的故事》,想來和博士一起看。”平方根終於抬起了頭。

“一個六十出頭的男人和一個十歲的孩子在一起玩什麼,你說?”平方根的話再一次遭到忽略不計。

“我兒子事先沒對我說,也沒考慮到您是否方便,就跑來打擾,實在是非常抱歉。是我監管不利,非常對不起。”

“不,我不是要追究這個問題。我想請問的是,儘管我們已經辭退了你,你卻還是把孩子送到小叔這裡來,你這樣做是否懷有某種意圖呢?”

指甲刮擦桌面的聲音逐漸變得刺耳起來。

“企圖?您好像對我們有點誤會,我孩子才十歲呀,他是想來玩就來玩了。因為他找到了一本有趣的書,所以也想給博士看看。這就是事實的全部,還不行嗎?”

“嗯,也許吧。孩子可能沒有壞心。所以我想了解一下您本人的想法。”

“我只要兒子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