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語看著他一下接一下的拳頭擊在堅硬的牆壁上,就如沉重的鐵捶呼呼生風一捶接一捶敲在了她心上。

她艱難地閉上眼睛,不忍再看那個如雪男子血沫橫飛的手……;卻又不忍不看,因為那個一身驕傲的男子,此際狀若瘋狂,不斷自殘,不斷髮出凌厲的嚎叫。直至筋疲力盡,他一雙妖惑的眸才緩緩褪去駭人赤紅,然後慢慢瞌上,他精瘦的身體這時便如山倒般轟一下滑在地上。

東方語正要走過去,成剛立刻眼疾手快拉住她,聲音含著難掩的悲慟,緩緩道:“語姑娘,不要過去,公子他……不到一刻鐘又會重新醒來,然後繼續……,你現在過去會受到傷害的。”

東方語帶著懇求神色看他:“難道月圓夜他會完全失了常性,連自己是誰也不記得?連身邊最親近的人也不認得?”

成剛眸內閃過無奈,慢慢點了點頭。

東方語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忽地撒開腳丫朝鐵籠奔了過去,既然此刻墨白昏睡著,她得抓緊時間過去看一看。

成剛眼見她不顧危險而去,心下微微有些動容,也跟著快步走了過去,預備著隨時迅速將她拉開,以免真讓她受到傷害。

但,東方語奔到鐵籠外,才發覺一件為難的事,籠子用大鎖鎖著,還用沉重的寒鐵鏈纏住,沒有鑰匙她根本進不去,進不到裡面,她自然沒法診治墨白。

扭頭一看,成剛已緊緊跟了過去,她立刻以不容違拗的口氣命令道:“開啟它!”

成剛兩手一攤,露出為難的表情,搖了搖頭:“公子每次將自己鎖進去之後,都會將鑰匙藏好,待到夜晚過去之後,他完全清醒過來,才會再取出鑰匙開啟這條鎖鏈。”

“什麼?鑰匙只有一把?每次都是他親自藏好嗎?從來不讓你知道?”東方語驚愕中心直往下沉,看著冰冷少年目中露出無比擔憂之色,微抱著期望問:“那以你的武功,能不能弄斷這條鎖鏈?”

“這條鎖鏈是用海底萬年玄鐵所鑄,堅韌無比,除了鑰匙,任何武功任何利器對它都沒用。”

東方語心急如焚,這麼說墨白早防備著別人趁他失去神智之時開啟鐵籠。

“他為什麼非要將自己關得那麼牢?”

“語姑娘你仔細看看裡面的牆壁。”成剛聲音淡漠,表情一樣冰冷,但那眼神卻沉重得令人喘不過氣來:“那不是普通的青磚,而是用相當堅硬的花崗岩直接嵌銜到牆體。”

東方語抬頭細細望去,那唯一一面的牆壁上居然有無數深淺不一的坑,她驚駭而心痛地盯著那些坑,緩緩問:“那些都是墨白留下的?”

玄衣少年只略略點了點頭,忽地出手如電將東方語拉到一旁去。

因為這時,鐵籠裡的如雪男子驀地睜開雙眼,雙目炎芒爆射。隨即只見他衣袖揮動,一身如雪白衣旋轉如風,身形在這紅白交織的詭異旋風中,形成一幕令人眼炫的情景,然而他隨意抬手揮動間,腕粗的鐵柵便嗡嗡作響不已,更有多根鐵柵又新增了幾條變形的彎曲。就是那一面岩石嵌砌的牆壁,也在瞬間多了無數裂痕。

恐怖的聲響隨著眼前令人心驚膽顫的情景,聲聲不絕交織襲擊東方語耳膜。

她怔怔看著裡面快得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心裡驟然掀起了濤天巨浪,一波接一波拍打著她的心房。

“公子的武功本來就少有人及,他發病的時候,功力更是比平時強了不止一倍,所以在月圓之夜,他從來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這個鐵籠子。”成剛沉沉的聲音就像悶悶的雷,一聲一聲炸在東方語心上。

怔怔看著鐵籠裡面發狂的男子,她心裡的痛更劇烈了更明顯了!

每月經受一次,他到底要承受多大的疼痛,才會致使整個人連神智都被壓制住!他身上的痛苦究竟有多難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