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了,這一場宮宴是難得一見的和諧和睦。鳳羽珩看著玄天歌等人笑成一團,互相挽著手臂,就連粉黛和想容也開心地跟她們玩鬧在一處,還有許多官家小姐也湊上前來,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子們有說有笑的,從前處處心機,竟已似過眼煙雲。

再看對面,皇子席間,一眾皇子抓著梵天離灌酒,把個古蜀國君給灌得坐著都直晃。還有李坤,做為大順的女婿,也跟著一起被灌,灌得實在是喝不下去,就抱著梵天離大聲地說著:“我倆跑吧!他們太可怕了!”換來人們哈哈大笑。

六皇子也從太子位上走了下來,與一眾兄弟坐在一起,就像是個儒雅書生,時而談笑風聲,時而靜下沉思。沒有人知道他在想著什麼,就連任惜楓都悄悄地對鳳羽珩說:“我覺得六殿下其它並不喜歡我,他選擇了我,應該是覺得我是最合適的那一個吧!但最合適卻不是最愛,我於他來說,充其量也就是不排斥罷了。”

鳳羽珩不知怎麼接這話,一笑間掩蓋過去,只是離京的心思卻更加強烈。再看去對面,玄天冥也正朝她看來,雙唇微動,無聲地說:“別急,就快了。”

人們都在感慨,

有人說:“好像一切都回到了當初,你們看,鳳家的三個姐妹居然坐到了一起。我記著上一次看到她們坐在一處,可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也有人說:“這哪裡是當初,當初可沒現在這樣消停。莫說鳳家的姐妹,就是京中貴族之間也是鬥得個頭破血流。你們可還記得步家?”

“記得記得!那個步霓裳還跟御王妃鬥過箭術。可惜啊!真是自不量力。”

越來越多的往事被大家回憶起來,於是,一場宮宴辦成了回憶大會,人們搶著說自己想起來了什麼,而想起來的事,多半都是跟鳳羽珩有關。沒辦法,有人感慨:“畢竟這麼些年走過來,御王妃給我們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帶給我們的驚喜也太多了。”

有人細數鳳羽珩做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有遺漏的立即就有人補充上,更有甚者,一位頗習得些詩書的小姐不知從哪兒要來了紙筆,居然把鳳羽珩的這些個事蹟給記了下來。人們商量著,待明日定拿到書局去,找位書生把這些事情給撰寫出來,再做成冊子售賣,一定非常暢銷。

鳳羽珩在邊上聽得直抽嘴角,這幫人,太可怕了。

不過玄天歌卻拍手贊成,還叫囂著做好冊子之後她要帶回古蜀一些,在那邊也賣一賣。

風天玉更是提議:“普通的撰寫可不行,最好是寫成故事,長篇的,那樣讀起來才更過癮,銷量也才更好。”

“那可得找個厲害的人來寫,普通書生是不行的,寫得不好看就辱沒了我們阿珩。”

“找誰呢……”玄天歌一雙眼睛在人群中提溜亂轉,轉了幾圈後,最終落在了六皇子那塊兒。“我六哥最合適!”

“別鬧。”鳳羽珩撫額,“六哥還得監國呢!”

“讓皇伯伯先頂一陣兒,他寫完書再說。”

“可是寫書也不是幾天光景就寫得完的呀!我看就依著皇上那心思,怕是多等一月都嫌多,更別提讓他等完一本書出世。”風天玉分析說:“這個寫書的人一定要特別瞭解阿珩才行,而且不是從後來才開始瞭解,要從一開始就跟她在一起的才好。”說著說著,目光看向想容,“想容,你最適合。”

想容乍舌,“我到是什麼都知道,可是我不會寫書啊!”再想想,“有一個人……”她說到一半,低下頭,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如果他在,那才是最適合的。”

大家都沉默了,她們都知道想容說的是誰,可是那個人,到底在哪裡?到底傷成了什麼樣?

玄天歌握了握鳳羽珩的手,問她說:“阿珩,我不能留太久,最多月餘,在我走之前能看七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