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登岸的地方不算太遠,所以李弘望著南面遠處,不算高的嵩山末端的綿延山脈,心中興起了前往虎牢關,瞻仰下當年先帝最為得意一戰的地方。

在大唐一統後,雖然此處還置有折衝府,但相比剛剛立國時,這裡的兵力駐守已經不如當年那般人數眾多了。

何況虎牢關不過拱衛洛陽的八關之一,所以在兵力分佈上,身為險隘的虎牢關,也便淹沒在了眾關之中,變得平淡無奇了。

但即便是如此,也不代表虎牢關的守衛就顯得鬆散了。

落日餘暉映照在碼頭,疲憊的身影、忙碌的牛馬車,落寞的糧船,形成了一副金色年華般的盛世畫面。

兩百鐵騎加一架馬車,揚起一片金色的煙塵,在碼頭人們的注視下緩緩停下來。

李弘拉著白純跑的老遠,躲避著為散盡的飛揚塵土,待時間過去了好一會兒,李弘這才領著白純走到了馬車跟前。

天色將晚,想要再趕回滎陽已經是來不及了,所以與其趕往滎陽,還不如往南進山,前往虎牢關方便一些,明日一早再前往滎陽。

這裡如今距離洛陽也不過三百餘里地,對於李弘跟其他人來說,也沒有什麼需要顧及的,每個人也漸漸的放鬆了警惕。

尉屠耆率領著一隊十騎,快速的衝到了最恰面,沿著坑窪不平的黃土路,踏著昏黃的金色斜陽,率先突入綿延的嵩山餘脈中,尋找著適合他們安營紮寨的絕佳場所。

馬車顛簸在路面上,哪怕是最慢的速度,也讓坐在馬車裡的李弘跟白純有些受不了,彷彿感覺五臟六腑都已經移位了一般。

於是無奈之下,只好棄馬車改騎馬,駕車的芒種與獵豹,見太子與白純都已經騎馬,也只好爬上馬背,而後趕著空馬車,緩緩山裡走去。

馬車通行不過的地方,在徵得了李弘的同意後,便把馬車卸下放在叢林裡,而後牽著兩匹駿馬,往山裡行去。

讓騎在馬背上的白純感到意外的是,在山林間已經昏暗的光線中,來到尉屠耆提前找好的宿營地時,才發現這裡背靠山巒,地勢險峻,易守難攻,而且還是一個絕佳的瞭望地。

除了身後乃是高山密林外,其餘三個方向,站在宿營地,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遠處的狀況。

李弘很滿意尉屠耆的警惕性,即便是已經離洛陽不遠,在挑選宿營地時,依然是按照戰時兵營的標準,在選擇宿營地。

芒種跟獵豹率領著一眾兵士為李弘搭好帳篷,而後便在遠處,形成了一個嚴密的包圍圈,而芒種與獵豹,則是宿營在帳篷不遠處,像是一道山門的地方,使得李弘的帳篷,頃刻之間,就變成了一頂易守難攻的中軍帳般的存在。

夜色已經降臨,幾處火堆已經被點燃,在冰冷的夜色中,散發著溫度跟人氣。

李弘與白純坐在一處火堆前,不由感嘆道:“如果這個時候白起在就好了,最起碼就不愁有新鮮的肉吃了。”

話音剛落,就見尉屠耆嘻嘻笑著,提著兩隻還未完全死去的野兔,歡快的交給了其他兵士,令其處理好了再拿過來。

李弘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這邊坐下,待尉屠耆過來,一行五人便在明亮的火堆前圍成了一個圓圈。

芒種神色比之前要凝重了很多,左看看獵豹右看看尉屠耆,而後眼睛便開始注視著李弘手裡的小木棍,在地上畫來畫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洛陽、滎陽兩地,包括沿著嵩山一直南下的登封(此時好像應該還叫嵩陽縣)三地的簡略地圖,便在李弘手裡的樹枝下成型。

三地猶如一個三角形,以滎陽到洛陽之間的距離最遠,而處在兩地之南的登封,則與兩地之間的距離大致相等。

“所以,如果我們想回到洛陽,走滎陽直達洛陽怕是不可能了,唯獨能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