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白巾蓋住林向榮的臉,黃姍敏呆呆地站在屍體旁,無聲在落淚。

鄒清荷擠過圍觀的眾人,站在黃姍敏身邊把手帕遞過給她,輕聲道:“請您節哀。”

黃姍敏遲鈍地轉過身,茫然地看著他,輕聲道:“人,為什麼會死呢?”

清荷不是哲學家,他無法給回答生命這個沉重的主題。

“敏姐,人有生必有死,請您節哀。”周圍的人七嘴八舌地安慰著。

“是我的錯,老林的死是我的錯。”她聽不進眾人的安慰,傷心地喃語著。

“不是您的錯,您夾在林老闆與高小虹中間左右為難,他們的脾氣太固執了……”這些靠林老提供薪水為生的人拼命安慰死者留下來的美麗遺孀。

鄒清荷搔著頭,這裡的氣氛呆不下去。“敏姐,高小虹的傷勢怎樣?我想去探病,不知道他在哪家醫院。敏姐,為了小虹,您得化悲傷為力量。”

“謝謝你,小虹在深圳只有你這個朋友,在這個悲傷的時刻請你陪陪他。他在家,阿元,你送鄒生過去。”黃姍敏用清荷的手帕拭去眼淚,水汪汪的眼睛終於有了一些生機。

林向榮的家非常大,外牆是封閉式的,只有一個出口,推開鐵門迎面而來的是勒杜鵑構成的花型拱門。前庭寬闊,有著大面積的草坪,隨意地點綴著數株芭蕉樹。通道兩側由福建茶樹構成矮綠籬。建築是西式的別墅,大約有三層高,四周種植著洋紫荊,繁花似錦非常漂亮。左側建有漂亮的狗屋,門前拴著幾條大狼狗,見有陌生來,不停地狂吠。這裡不是市中心,環境安靜,這狗吠聲特別嚇人。

“高小虹,你朋友來了。”阿元衝著緊閉的屋門大聲叫喚。

三樓亮著燈的房間窗戶開了,耳熟的聲音傳下來:“我沒朋友!”斬釘截鐵,中氣十足。

“小虹,我是鄒清荷。”鄒清荷喚道。

“是你,等我一下。”

“家裡只有高小虹在?”刑隊長問阿元。

阿元點頭。林老闆死,他們這些當保鏢的不知道還能不能留在大宅子裡工作,林老闆生前很愛敏姐,可惜兩人沒正式結婚,遺產未必會落在敏姐身上。“大部份人去了醫院,少數人去了派出所。”

“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刑隊長繼續問。

阿元橫了他一眼,冷冷道:“別問。”

高小虹下來開門。清荷看到他手臂吊著繃帶,心裡過意不去。高小虹看到他,高興地用沒受傷的手抓著他的胳膊,拖著他快步上樓,一邊笑道:“想不到你會過來看我,這裡離市中心遠,出門不方便,呆在家,我都快瘋了。”

看他的樣子,清荷覺得他不把林向榮的生死放在心上,這小夥子是相當冷漠的人哩。

番外 大危機…17

高小虹的臥室很大,裡面的擺設、用具都是時下高價品,由此可見,林老在物質方面沒有虧待高小虹。

見刑隊長與周正也要跟著清荷進臥室,高小虹不客氣地把他們堵在門口,任性地道:“我的房間不准你們進來。”

刑隊長苦笑。他見識過不少任性的人,跟這類人打交道說理行不通,逆著來也沒意思。想要讓對方乖乖聽話,得玩點技巧才行,總覺得在這方面柳處長是行家理手。他瞟了鄒清荷一眼,心裡希冀著這位年輕人有柳下溪的問案能力,如果能從高立業侄子嘴裡套出一些情報來對案子的發展大有好處……黃姍敏……經假柳下溪提醒,才注意到那個女人把自己埋得太深,如果先前在醫院她的言談舉止是在做戲……呵呵,那演技達到影后級別。自己推測的幕後買兇嫌疑人林向榮突然死去……該不該深入調查一下林向榮……

周正與鄒清荷交換眼神,清荷給了他一個“放心,不會有事”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