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聳聳肩,「那麼誤會快樂。」他一點也不在乎。

彼得在弄音樂,張家明看見了他,眨眨眼,剛想開口,我馬上說:「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曉得你想胡說什麼——咦,你自己的舞伴呢?」

「謝謝你的禮物。」我接著說。

「你在幹什麼?」他問。

「還有一點點廚房工作。」我答。

「算了,我來犧牲一下,幫你忙。」他說。

「不用,不敢當。」我說,「你去坐著。」

他跟我進了廚房。

他問:「今天開心點了?」

我一怔,馬上說:「我一向都很開心。」

「才怪,別說謊,」他警告我,「前幾天好像誰欠你三百兩似的。」他看著我。

「你倒是眼睛尖。」我說,「把這個拿出去,放在茶几上,謝謝。」我差他做事。

他轉個身就回來了。「找到工作沒有?」

「把這些杯子也拿出去放好,別打碎。沒有,還沒有開始找,我根本不急。」

他出去了,我覺得碟子不夠,以前彷彿有一疊瓷碟子藏在什麼地方,於是我蹲下身子找,找了半晌,聽見身後有腳步聲,我以為家明轉來了,就用中文說:「看見三文治與其它點心了?一會兒也麻煩你,可是我個夠碟子,你別擔心,我會去找工作的。」

他不回答。

我一轉頭,呆住了。

比爾納梵。

我一定是看錯了。

這是日想夜想的結果,我心酸地想:我神經錯亂了。

納梵走過來。我還蹲在地上,他伸手把我扶起來。

「你瘦了。」他說。

真是他。

忽然之間,我一點聲音也聽不見了,客廳的音樂,街上的車聲,我只看見他,聽見他。好一陣於,我才恢復過來,我低下了頭。

我說:「我傷風感冒。」聲音很淡。

「你有一個舞會?」他問,「他們說你在廚房裡,很熱鬧。」

「是。」我簡單地說。

他來做什麼?

我忽然想到那五百鎊。他來是為了錢?不不,決不是為了這個,這筆錢我遲早要還他的,但我還是說了,我說,「那錢,是你存進我戶口的吧?我必須還給你。」

他忽然很快地說:「喬,我離婚了。」

我手上的碟子跌在地上,全碎了。

張家明剛剛走進來,「老天!」他笑道,「才說碟子不夠,又打爛幾隻,怎麼辦?」

我呆呆地站著,家明看看比爾納梵,他說:「對不起。」就退出去了。

我緩緩地轉頭,「離婚了?」

「如果我沒有離婚,我決不來看你,我們不能夠像以前一般地拖下去,對任何人沒有好處。」他很冷靜地說。

我問:「為什麼要告訴我?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我知道你心裡不高興,喬,但是——」

「我沒有不高興,我為什麼要不高興?既然有人忽然打電話來,叫我好好聽著,說以後不再見我了,我自然好好地聽著,你是我教授,我不聽你的,還聽誰的?所以我十分不明白你這次來是為了什麼。」

「喬,我抱歉,喬。」

「沒什麼,不算一回事。」我說,「你看我還是老樣子,我應該去換件衣服才是呀,我是女主人呢。」

他伸手過來,剛剛摸到我眼睛上的那道疤痕。以前他老說那是「他的」疤痕,我再也忍不住,眼淚汩汩地流下來,我抬頭看他,眼淚中但見他一臉的歉意,我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他抱住了我。

「喬,讓我們結婚吧。我做夢都想娶你,喬,我們在一起,再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