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僥倖得到了這些所謂的奇遇,到現在也僅僅是個天芒初期的修行者,難以力挽狂瀾……”

如果從頭到尾只是他一個人,或許死就死了,沒有什麼好可惜的,可是現在手裡握著的卻是上千條性命,這種壓力對於袁浮屠來說,實在太沉、太重。

袁浮屠走到墳墓前,蹲下了身子,將額頭貼在那冰涼徹骨的墓碑上,說道:“不過,無論怎樣都好,我都不會放棄,我絕不會讓任何人踐踏劍宗,只要你還在這裡……如果真的要死,我會做第一個!”

雖然有顧慮,但他卻早已下定了決心。

梟南答應明天黃昏的時候,陣基構築完成,也就意味著從那一刻開始,袁浮屠就要刻畫陣紋,這可能好耗費好幾天的時間,甚至能否在北冥派攻打前完成都難說,但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做。

雨一直下,袁浮屠告別婉兒,但並沒有回到居所,而是來到了藏經閣後方的那座崖壁之前。

天玄崖壁,上面記載著六階功法典籍,《天玄劍訣》。

回頭想想,袁浮屠在怒劍傾天下的境界上,滯留的已經太久了,所以他來到這裡,想要感悟首任宗主那更為強大的劍,看看是否能有收穫。

崖壁上的文字鐵畫銀鉤、矯若驚龍,古樸的筆鋒之間,蘊含著的卻是穿透了千年歷史的磅礴劍意。

袁浮屠緩緩閉上了雙眼,腦海中冥想著那古鐘上的詭秘文字,這些文字被具象化,開始逐漸的浮現,而那種藏匿在文字之中的力量也隨之甦醒。

這篇刻印在混沌鐘上的經文很神奇,似乎掌握著過去的力量,它的來源尚且未知,或許可以從天罪死神的記憶烙印中找到答案,但此時的袁浮屠顯然還無法做到。

經文在腦海中散發著神秘的光芒,越來越盛,袁浮屠異常艱難的睜開了左眼,眼眸中的勾玉再次浮現,流轉之間,牽動著整個空間的歷史,開始飛速的倒退。

這篇古老經文透過袁浮屠的左眼已經徹底掌控了視線之內的空間,袁浮屠覺得很疼,彷彿腦袋都要炸開,鮮血再次從眼角流淌了出來,這種現象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

袁浮屠眉頭一皺,視線之內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他一身青衣磊落,似是上京趕考的書生,頭戴綸巾,面容溫雅而清秀,雙手負背,沉默的站在這座崖壁之前。

“首任宗主。”

這種從未有過的真實感令袁浮屠感到很震驚,彷彿首任宗主就這麼活生生的站在這裡,他的衣衫在隨風舞動,漸被雨水淋溼,他的氣息顯得如此清冽,猶如一泓泉水。

彷彿一個虛幻的人,與這個真實的世界融為一體。

袁浮屠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他的左眼越來越疼,金丹內對於真元的消耗也越來越大。

彷彿這才應該是輪迴之眼第二境界,修羅的力量。

下一刻,首任宗主的身影動了,似是在舞劍,而他的手裡卻沒有劍,然而隨著他廣袖飛舉,似乎天地萬物,都已變成了他的劍。

那種破殺一切的劍意撲面而來,袁浮屠的耳畔頓時想起一陣陣劍鋒出鞘的鏗鏘之聲,他看不到首任宗主的劍在哪裡,卻又覺得所看到的任何物事,都是宗主的劍,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地面頹敗的枯枝、敗葉,是首任宗主的劍,鋒利無比,可鏤金石。

那些千斤重、長滿青苔的磐石,是首任宗主的劍,氣勢雄渾,可決浮雲。

就連漫天滴落的雨水,也是首任宗主的劍,帶著寂滅的味道,可令萬物禁絕。

這種意境極其的恐怖,袁浮屠身在其中,只覺得渺小的猶如螻蟻,無數道劍意從身邊掠過,彷彿隨時都可能滅亡,他抬起頭,目視著崖壁上的那行古老的文字,喃喃念道:“萬物盡歸藏。”

這是《天玄劍訣》的第五個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