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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把地球繞一圈,江雨晴都會不顧一切地回去。可現如今,非但空間,連時間也退回了千百年,讓她如何去尋找當初的家。背井離鄉尚有維繫著思念的地方在,對她而言,對前世親人的掛念只能懸浮在空蕩蕩的心情角落裡。
那是老媽做出來的紅燒肉味道,很像,太像。
江雨晴一邊流淚,一邊拼命咀嚼,嘴裡的紅燒肉明明已經很碎,但她還是不願停下,不想下嚥,恐怕一旦嚥下肚子,那份難得的回憶和感覺就消失殆盡。
江野站在一旁,看妹妹哭成淚人兒,他實在搞不懂女人為何能把哭泣和吃飯融合的這麼沒有違和感——吃飯不耽誤哭,流淚不耽誤吃。妹妹不斷地抽噎讓他心裡很不舒服,可爹孃都在身邊,他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呆呆站著。
“到底是咋了?”
董氏三下五除二就把江雨晴脫得光溜溜的,從上到下看了一遍,沒有什麼蟲子,也沒什麼創傷,“沒有傷口沒疤瘌,不疼不癢的,這哭個啥?是不是叫小鬼小怪的給嚇著了?”
秋風有點涼,穿好衣裳後,江雨晴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又去碗裡抓了一塊紅燒肉塞進嘴裡,大口大口吃,連續吃了三大塊,這才長出了口氣,跑去井水旁,用涼水洗洗手,往臉上撈摸了幾把算是洗過臉了。
“爹,娘,我想俺爺了。”江雨晴說道。
按道理說,江俊山下世的時候,江雨晴不過兩歲光景,人家兩歲的孩子根本還不記事了,所以江子愚和董氏聽女兒這麼一說,對視了一眼,隨後又都看向她。不過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董氏走到江子愚跟前,小聲嘀咕道,“是不是遇到不乾淨的東西,嚇著了?”
“有可能。”江子愚點點頭。
“那掐個麥吧。”董氏舔了舔嘴唇,轉身對梅蘭說,“梅子,去,去糧食屋裡挖小半碗麥出來。”一根小針,一根細線,把麥粒一個個串在一起,像迷你版的佛珠,被掛在江雨晴的脖子裡。“來,家裡人先都掐一個。”董氏擺手讓人都圍過來,從她開始,每個人掐斷一個麥子。
“這幹啥?”江雨晴低頭看著小麥項鍊,有點摸不著頭腦。
董氏摸了摸她的頭頂,回道:“管它幹啥,這兩天別取下來,在外面見到誰,就讓人給你掐掉一個,記住,就一個,多了不成。”
掐麥續魂!
好一會兒,江雨晴才反應過來,她隱隱約約有點印象,當初誰家的娃子,尤其是還不會走路的娃子,睡覺的時候從床上掉下來摔到,就會串一串小麥項鍊掛在脖子裡,麥粒不多不少一百顆,逢人就讓掐一個,最後一粒掐掉的時候,被嚇跑的魂兒就會回來續上了。
她搞不靈清,這樣的習俗傳統都是怎麼流傳下來的,都有怎樣的說法,但問題是,她沒有嚇著,不過吃了紅燒肉想前世的老媽了。一時沒有忍住,這才讓思念斷了腸,讓淚水絕了堤,讓情緒肆無忌憚的釋放。
大半碗紅燒肉進了她的肚子,外加一碗香噴噴的餃子,江雨晴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半躺在老爹的竹藤椅上,直勾勾看著萬里碧空,吹著微微夾雜著悲涼的秋風。忽然一片樹葉落在她的嘴巴上,害得她呸呸呸連忙吐掉。
她響起當初的夢境,夢裡回到故鄉,見到的都是被汙染如世界末日般的場景,哪裡還有當初的建築當初的人,而且那夢太過真實,就像真真切切發生過,她站在垃圾廢墟中,都有種難以抑制的心傷,希望如逐漸凋零的花朵,而失望和絕望就像癌細胞一刻不停地在身體裡蔓延。
每每大夢醒來,身上都是汗,如剛剛衝了澡。
“來得早不勝來得巧啊,趕上好時候了。”尚未成型的大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
江子愚連忙去招呼:“鐵鎖,快進來,今兒個包的餃子。”
“乾爹,給我掐一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