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穿新鞋,精精神神迎來新的一歲。

聽說江子愚的一兒一女要去讀書,江家人像是慶祝重大節日,不論長輩晚輩,不分男女,紛紛過來看望,有些提了雞蛋,有的給了幾個銅錢聊表心意。爺爺輩的幾個,則是笑呵呵地摸著倆孩子的頭,“江家的復興就靠你們了。”

為了應和兄妹倆去學堂讀書,江子愚很配合地做了一個夢,夢到父親江俊山說,要在他墳頭正東方向種一棵樹,寓意著頭枕筆桿子,江家要出握筆桿子的讀書人。

卻說崔先生崔濂住在村子東北角,和妻兒一起住個不大的小院,小院牆門連著學堂,是村裡富貴人家為了積功德集資建設的兩間大瓦房,這便是村裡唯一的學堂了。

學堂大門並不大,兩扇木門上還貼了春節殘留的門畫,左秦瓊,右尉遲恭,左右對聯為: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對聯兩側是書院的楹聯:白髮不知勤學早,白首讀書方恨遲。

“能夠收你倆學生,是做老師的福氣。你們想學,為師自然傾囊相授,毫無保留。也希望兩位學生勤奮刻苦,不驕不躁,踏踏實實做學問,謀功名,自己飛黃騰達,光耀家族的門楣。”喝了江野和江雨晴的拜師茶,崔濂摸著並沒有山羊鬍須的下巴,慈眉善目地說著。

明明一個年歲並不大的壯男男子,非要裝作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樣,不過幸好人品不錯,對學生也上心,在十里八村的口碑很好。

第一日只是行了拜師禮,並不需要上課,回家之前,崔先生給兩人贈送了教材《千字文》,以及筆墨紙硯,並囑咐明早雞叫三遍之後來到學堂,美其名曰: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一生之計在於勤。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陳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翻開手中皺巴巴的千字文,很熟悉的字眼,不過變成了繁體而已。紙張很久,字跡也模糊不清,應該是謄抄的年份久了。

“子愚,你說你是真傻還是裝傻,讓一個女娃子去讀書,浪不浪費錢財先擱一邊,讓一姑娘家的一幫子男娃子中,這合適嗎?好,就算這個合適,那準備讓她考個狀元回來不成?自古來,婆娘就守著婆娘的本分,嫁人生娃,相夫教子,搞那些有的沒的,有啥啥屁用!”

“按理說,女娃子認識幾個字,就不錯了,還專門花銀子去拜先生,我都不知道你咋想的!以後說出去,咱江家恐怕又出名了,本事大呀,把女娃子都送到私塾去了。”

“有錢先把家裡的房子蓋起來,該置辦的都置辦好嘍,整那些亂七八糟的真沒啥用。倆娃子長大還得要房子,娶婆娘,手裡有點錢,也不是這麼敗壞的。”

……

陳州村江子愚敗家的名聲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出去了,他女兒江雨晴讀書上學堂的奇葩事也傳的沸沸揚揚,不少人背地裡嚼耳根子,女娃娃就改如何如何,長大了出門子如何如何,找不到婆娘如何如何,這讓江雨晴有點好笑,等將來在學問上有點出息,她當然知道,要堵住人家的嘴,不要用語言,而是行動。對那些本無惡意的,讓他們無話可說就好,而對那些惡語相加的,用實際行動,直接來一記響亮的耳光。

“夫人啊,今天的女娃來拜師,你咋看的?”崔濂端著茶碗,輕輕吹著上面的茶葉,笑呵呵地問道。

“我正想問你呢?”餘氏略帶著些嬌嗔,手裡納著千層底,咬斷線頭,在手裡比劃著大小,“當初在洛陽時候,不是常聽那些讀書人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可咱也沒有哪條大律規定女子不能讀書上學,不能考取功名啊。”

崔濂笑眯眯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