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一輪明月懸在天頂。月光皎潔,白如霜,涼如冰。窗子開著,冷風不時吹進來。把兩人的呼吸凝成白霧。不知是不是因為皇帝的那一紙聖旨,千尋整個人顯得很壓抑,雖然對面江雨晴的時候會表現的沒什麼,但善於揣摩人心思的江雨晴又豈會不知。

第二天一早,不等雞鳴。整個講文館已經轟轟隆隆一番熱鬧景象,學子們紛紛準備今天的策論,萬歲爺對咱講文館青眼有加,特賜機會,誰會不重視?當然,千尋還在床上窩著,看著穿衣打扮的江雨晴。

“你就老老實實呆在床上,等我回來,桌子上有吃的,餓了就吃點。但有個條件。在我回來之前,收拾好情緒,我不想看到自己的男人這麼脆弱,經受不起這麼一點考驗。”江雨晴出門之前,留下這麼一句話。

考驗,確實是一場考驗,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一場逆天改命的考驗。

“我真的這麼不堪一擊,雖然嘴上心裡都不以為然,但骨子裡還是原原本本刻上了兩個字‘在乎’?明知道父皇是在賭博,賭誰能真正繼承魏國的社稷。賭他能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太子,拿兩個兒子的性命當做皇位爭奪賽的籌碼,卻還是落了下風成為失敗的那個。”聽到關門的聲音,千尋立即換成平躺的姿勢。看了一會兒屋頂,安安靜靜閉上了眼睛。心魔這個東西,還真不是說克服就能克服,現在只能把命運寄託在她的身上了。

卻說江雨晴來到大廳之後,看到整整齊齊坐好的各位學子,面前一盞油燈。忽明忽暗,她很是詫然,這才什麼時候,外面的天都沒有大亮,要不要這麼拼命?

江雨晴看到唯一的空位,坐了下去,筆墨紙硯都已經準備好了,還有用來糊名的漿糊。為了防止舞弊,魏國的考試都是採取糊名法,就是把考卷填寫名字的地方糊住,等批閱出成績之後,再開啟名字。極大程度地保證了成績的公平性。

這個時候,江雨晴才反應過來,之前那位公公已經把皇帝老兒的試題說出來了:寫一篇國家興亡的策論。在她看來,這又是一片命題作文。

看其他人已經在昏暗的燈光下苦思冥想或奮筆疾書,江雨晴有點百無聊賴,託著下巴。腦袋裡缺如電腦CPU一般飛快轉動著,首先想到的是清代顧炎武《日知錄》中的名句: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可現在要寫是策論,長篇大論,相當於當初的“正文不少於八百字,詩歌除外”。

“六國破滅,非兵不利 ,戰不善,弊在賂秦……”這麼一句在腦袋裡浮現,江雨晴臉上立馬浮現出得意的笑容來,古文學得好,穿越沒煩惱,這句來自哪兒?高中語文課本需要背誦的那首《六國論》,蘇東坡他爹蘇洵的一片政論文,以秦滅六國說國家興亡,簡直就是不偏不倚剛好切中命題,太完美了。

江雨晴研了研磨,等好了,提起毛筆,懸了一會兒,眼看筆尖墨珠凝聚就要滴落下來,忽然下筆,寫了句:“域外傳聞有七國,分別為秦、齊、楚、燕、韓、趙、魏,呈現七雄稱霸之勢頭,後秦滅六國,一統天下,吾遂作《六國論》。六國破滅,非兵不利 ,戰不善,弊在賂秦……苟以天下之大,而從六國破亡之故事,是又在六國下矣。”

洋洋灑灑七百字,寫完之後,江雨晴把名字寫上,等墨跡晾乾之後,封在提前準備好的紙袋中,再用漿糊把紙袋封好。

江雨晴這一舉動被身旁人看到眼裡,那些人立馬露出驚詫的神色,最後一個過來的,卻最先一個封好考卷,看來自己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其實輸給一個文曲星附體的姑娘,並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等到黎明破曉,昨天過來的那公公匆匆趕到,命令身後的小公公收好已經封號的紙袋,翹著蘭花指說道:“好了,沒有寫完的也停下吧,雖然陛下不說,但咱家不得不說上兩句,題目早早出來,到現在還沒想法的就別再寫了,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