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路中央。

“二位老爺,能否稍等一下。”一個老邁的聲音響起。

兩旁的鬼差自然是不耐煩的催促道“趕緊走,誤了時辰可有你好受的。”

“誒,不會不會,就兩句話的時間,讓我和它說兩句。”那老人祈求著。

“它?它在這待了快一百年了,行行行,你有什麼快說吧。”一個鬼差愕然。

在那老人來到渡鴉面前的時候,一股熟悉的感覺打破了沉寂已久的寂靜。

老人只是看了看渡鴉那渾身上下灰白的毛髮,然後,一句話也沒說,轉身隨著那兩位鬼差走了。

再一次目送老人的背影離開,渡鴉那斑駁的眼球中突的滲出一滴墨來,那墨色之濃厚,像是擠壓在心底許多年的舊疾,隨著墨滴墜地,一切都通通消散。

又是雨珠墜地,落在路上啪嗒啪嗒。

雨幕下的渡鴉已經斑駁成灰白色的一塊雕像,一柄長傘遮在她的頭上。面金甲的女子,蹲下身子,望著也已奄奄一息的她,忽而嘆道“你又在等什麼呢?”

渡鴉沒有抬頭,那女子卻繼續道“你凡塵已了,不需要再留這兒了。我帶你走吧。”

女子伸出了手,自那以後,中陰界路上,便少了一隻站了快三百年的烏鴉。

思緒飄渺間,突聽的一聲輕咦。

踏輕盈步伐的尋白不知何時現身屋內,那渾身透著晶瑩光澤的神物,此刻正一臉不可思議的打量起渡鴉來,嘴裡喃喃道“不得了不得了,二爺竟然會做夢了!”

身子倚著厚實靠枕的娘娘,抬手捏起一把摺扇,輕敲在尋白頭上,語氣有些護短道“擾了人清夢,該打。”

尋白嘿嘿笑了笑,就在她輕抬蹄子的瞬間,各色玲瓏物件,美食佳餚陡然出現。

這個在人間遊玩一圈的靈物,周身一轉,化成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模樣,只可惜身姿俏麗但那耳朵還沒變完,頭上頂著兩瓣鹿耳,模樣有些嬌俏。

“江南那邊可好玩了,一到晚上那煙花漫天就跟不要錢似的,還有樓船,賽艇,我還看見兩幫子神仙跟那爭香火,到後面打起來了。”尋白手舞足蹈的說著,也學著人類用筷子夾著食物吃起來。

“這筷子真難用,娘娘,你說人的手那麼適合抓取東西,為什麼要用筷子啊?”

躺在床上,只拿起一壺烈酒的女子想也不想的回了句“好看。”

尋白被筷子折磨的不行了,最終還是選擇大手抓取。

一旁的渡鴉只是默默站著,只是眼眸中罕見的流有一抹溫意。

“七夕了。”娘娘靠在床沿,腳上繫著紅繩上串有大小三顆珠子,晶瑩剔透。

煙雨中,似有一人揹著根長笛,遊走在山野。

那人劍眉星目,面對青山綠野笑容燦爛如暖冬旭日。

畫面遠去,只聽得山中有歌曰“落魄紅塵四十春,無為無事信天真。生涯只在乾坤鼎,活計惟憑日月輪。”

歌聲遠去,山野復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