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不了人家一杯!”小五發牢騷道。

他的同伴用腰間的連鞘佩劍支地起身,仰頭痛飲一口,最後一滴烈酒滴入喉中,搖搖空空的酒壺,無奈的丟在一旁,發出清脆的響聲。

面露不屑之色道:“別看燒酒不值幾個錢,但待會要真能冰凍大沼澤,喝上這麼一壺就不懼寒冷了,那些魔法師雖然被吹得神乎其神的,但打起仗來卻只會躲在我們屁股後面,還不是老子們衝在最前面。老子倒不怕死,只是怕死了再也見不到我兒子。”

小五聞言生出同感:“我也是,怕再也回不了家。在戰場上殺一個就夠本了,殺兩個就賺了。如果我們是騎士,死了至少還有豐厚的撫卹金,可惜我們是來自平民的步兵,死了都沒幾個錢,不值錢啊!不過至少比張老三他們好,他們原本是該待在監獄的,送他們上戰場,如果打了勝仗後還有命在就可以無罪,算是一個機會。唉,有時候想想真的不如聽上次那人的話,信信那什麼聖輪教,也許就不用這麼煩惱了。”

“聖輪教?對了,你聽說了嗎,我們的陛下是聖輪教認定的救世主,如果他統一了大陸,就能帶給人們和平與富裕。”

“真的有那一天嗎?如果真有那一天,為了陛下,為了我的法琳娜,我會對任何人舉起手中的劍和盾牌。”小五的眼睛射出憧憬的目光。

五月轉身離去,不忍再聽下去,剛才的那一刻竟讓他微微有種置身在以前傭兵團時的感覺,那兩個小兵就像以前的自己,根本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理想,所想的不過是活著回去見自己的家人,如果是為了家人的幸福,就算犧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只是那聖輪教,依自己看來,是絕對信不過的。

有些失神的返身往自己的營帳走去,自己要不要再一次向墨族示警呢?墨族失去了天險是必敗無疑,根本沒有可能和迦那的大軍抗衡。

如果能勸得墨族撤退,化零為整的散入南方的山區,自己再想辦法拖延迦那大軍追殺的時間或令他們弄錯方向,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不過想起那天墨族人不友善的態度,又不禁猶豫起來。

忽然耳邊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五月,還沒有休息嗎?”

“迪奧!”

轉頭看到迪奧,他脫下了日間穿著的盔甲,銀髮在夜風中飄動,千絲萬縷散開來,臉上玉石般冷漠的表情,似刀刻般鮮明,腳下的旺財使勁的以爪和牙齒廝咬著他的褲角,還不時轉動那靈活的眼珠向五月望來。

“明天真的要進攻了嗎?為什麼以前都肯放過他們,不趕盡殺絕,這一次卻要例外?”五月忍不住問道。

迪奧只是以一雙明亮的雙眼盯著五月,神色不變,卻沒有答話。

五月見他沒回答,氣的道:“你知道嗎,你手下計程車兵亦是不想戰爭的,何況是這種幾近滅族的戰爭,你不覺得太殘忍了嗎?而且我認為那天刺殺蒼月的未必就真是墨族的殺手,尚待查證。退一萬步說,就算墨族與諸國的恩怨真的不能化解,但那些初生的嬰兒和沒有還擊力的婦人卻是無辜的。”

嬰兒?潛在的敵人啊!婦人無辜?只有死人才是無辜的吧!

真想用這種強者的理論來回答五月,不過終究還是說不出口,因為那到底不是自己的想法。

聽到“滅族”二字的迪奧渾身一震,慢慢轉過身,微微傾頭道:“本來是想和你討論一下明天的戰事,不過現在忽然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

“對了,你在這裡是客卿的地位,我不能約束你什麼,你想要做什麼,也是與我無關的。”

迪奧轉瞬消失在營帳處,五月卻是一愣,眨了兩下眼,忽然明白過來。

難道他的意思是說……

忽然衣袖一緊,身不由己的被人硬拽向一旁,不由微駭。

定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