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於此時彷彿突然得到了解釋。

“尊敬的冥神,您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同。”那名女子小心的使用著詞句,倒不是怕說錯了導致面前的這位怪罪,而是處於一種崇高的敬意。

“你是誰?”我詫異於二者之間的相似,與我眼裡,無論是黑蓮裡的朧月壇主,還是眼前的神秘女子,彷彿宿命般合而為一了。

在割裂的記憶中,屬於童盂的記憶,越來越清晰。而整個世界裡,那種陌生但熟悉的心慌讓我有些迷失。

太清楚幻境夢境與現實的區別,以至於我在最開始哪怕是現在也毫不猶豫的相信,自己不是身處在回憶裡。

那名與記憶裡的姬朧月幾乎一樣的女子好像明白了什麼,她仰頭,露出一個燦爛微笑道“尊敬的冥神啊,我是來自大地母河的侍者,是您賜予代執權柄的神司,是為萬世往生之靈引渡到您軀前的輪迴之徑。孕育萬物的母河之主曦神賜予我神女的職位,我的名字是汐。”

一個個畫面從我被撕裂的另一半記憶裡閃過,永不停歇的太陽神鳥被囚禁在了天空之上…

坐在漆黑宮殿裡的無面巨人,在每一次閃電中重生並死去的力量本身…

而最終,我想起來那個站在一切源頭處,那個與汐相似的背影。

“曦神!”

腦海中的一切突然破碎,錯亂的記憶呈光電般不斷閃現,又被遺忘,再消失。似乎所有能組成的東西都被某種力量所破除並消減。

“我是?我是誰?”很快,我連回想起自己的過往都十分困難,那種沉重的壓迫感卻清晰異常。

有人在阻止我回想起記憶。

這個念頭下,龐雜的資訊如洪流般席捲而來,又如潮去潮退吧,把一切都捲走。

當我慢慢開始冷靜下來,並不去思考問題,而是在想,是誰在針對我的記憶時,一切似乎都有了新的解釋。

我從童盂開始,家裡不幸供養的那尊邪物反噬,而自己命硬,愣是一路跑到南方,還遇上了一個道士。

道士是已經消亡了的棲雲宗的,而棲雲宗是……

棲雲宗裡供奉的是誰?等等我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不對不對!我有個師姐的,我師姐帶著我去棲雲宗,去幹嘛?我師姐死了,對,殺她的是白蠍這個妖帥,那我是怎麼報的仇?

一幕幕碎片化的記憶裡,許多關鍵地方無法連上,而這兒已經讓我開始無比恐慌。

曦神娘娘!

從神皇派出來,在廣陵江頭,搭乘在一隻巨鰲演化的島嶼,過海去了一處秘境。

之後再出來時,他便已經換了副新的身軀,一尊來自上古邪神的肉身。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意識在記憶的洪流裡穿行,卻什麼也無法撈出。

我無法理解,這個女人對我或者說是對我的前世們都抱有什麼樣的目的,我對她的無條件信任,或許從頭到尾也只是一種心理上的暗示,她想利用我做什麼?復活邪神?

關於殘缺的記憶,只佔很小的一部分,而我擔心的則是活著的那些歲月裡究竟有沒有被她修改過。

每想到此處,我便不由得開始發慌。我相信她能做到這些,比起刪減記憶,操作別人,肆意修改他人的人生才是最為可怕的。

可現在,我被一片混沌所包裹,即看不見現實,也無法理解現在。

就像一個還未出生於世間的孤獨生命,在黑暗與恐懼中,艱難度過歲月。

我不知算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望著那亙古不變的黑暗,我身處在深淵最底部,被世界所遺棄。

沒由來的,我又想到了那雙閃著幽藍光澤的眼睛,他那帶著寂寥的雙眼,似乎看到了一切,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