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垂雲鬢、墜馬鬢她倒是知道樣式,可是她不會梳:“我不會梳,這就倆麻花辮天天散開又織起來我還覺得麻煩呢”

忽然杜和伸出手來,拿起銀梳說:“既然叫海棠,那就梳海棠鬢,肯定是好看的。”

在姚海棠還來不及反應時,杜和就梳開了她那倆從來不換花樣的麻花辮,一邊梳勻稱了一邊以指分成幾股,三繞兩繞竟就成了一個海棠花兒似的髮鬢。那把銀梳不止是梳,還能做髮飾,梳完了往發裡一插,倒有點兒像現代鑲了水鑽的小皇冠。

匣子裡有鏡子,姚海棠一直知道自己現在很蘿莉,但真沒想到自己還能這麼蘿莉。那累絲海棠花簪一上頭時,流蘇一晃一晃的倒顯出幾分天真可愛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和頭髮,然後說:“青春啊,就是好”

“什麼?”

又說出現代名詞兒來了,姚海棠乾笑了兩聲說道:“少艾時如青草之春,所以叫青春啊沒看出來你還會梳頭,杜和,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應該是從前梳過,我應該很少給人梳頭的。”杜和想了想只說出這麼句話來。

“這世上能讓公子梳頭的,只有夫人和姑娘,姑娘出嫁後公子便沒再給誰梳頭了。”

說話的是喬致安,他始終放心不下杜和,這是他曾經發諾要追隨一世的公子,大年節底下卻在這樣的小院裡,沒有人侍候更沒有人相賀,喬致安要是不來,他會覺得自己枉跟了杜和這麼多年。

且說喬致安無聲無息地來,一句話把倆人都給驚動了,齊齊看著他。姚海棠本來心裡還有點兒酸,這麼一聽就不酸了,不過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喬院長,你不在慧思公主那兒,怎麼到這裡來了。”

倒是杜和極淡定地看著喬致安,不言不語也沒有過多的表情,喬致安看了一眼後就低頭說道:“往年裡到這時候總要跟公子討杯水酒喝,今年不知道公子可還願意賞我這杯水酒?”

“小言沒來。”杜和壓根沒回話,反而說了這句。

聞言喬致安抬起頭來看著杜和,實在拿不準這位公子是真糊塗了還是在揣著明白特歡喜地裝糊塗:“公子選擇了眼下,那言行雲最好還是不見了。”

半晌半晌地杜和又回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你不如小言聰明。”

卻見喬致安忽然笑了:“公子從前也這麼說,小言大巧若拙,這點我不如他。”

“重器無鋒,這點他不如你。”杜和說完又愣神了,然後看了眼姚海棠就見她捂著嘴在那兒憋著笑。

“看來公子雖然不記得從前的事兒了,但也不全然糊塗,總能在需要的時候記起來。既然這樣,屬下便要問公子一句,公子是選擇留在這裡,還是回京去。公子不用擔心因為記不得事而陷入險境,我必周全得公子。”喬致安說完這話慎重其事地深深一禮。

於是杜和的神色也跟著慎重了起來,姚海棠也在一邊神色肅然,她咬著唇不讓自己影響杜和的選擇,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影響力。

只見杜和看著行禮不起的喬致安,然後又側著臉去看姚海棠,最後杜和問了一句:“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

“從前有人評價您,說天不見完人,唯公子除外。”

“這樣的虛辭我不愛聽。”杜和搖頭表示他很不喜歡這句話。

於是喬致安又笑了,今天晚上笑倆回了,姚海棠看了眼自己的胳膊竟然沒發現雞皮疙瘩,真神奇。接著又見喬致安低頭,斂了笑聲說道:“公子從前也是這句話,如果公子不愛聽這句,那有一句公子肯定愛聽。另一位說您是個事兒嘮,什麼事都愛管上一管,誰要不聽話扔您這肯定得老實”

這話讓杜和笑得一片柔和,然後說:“這句話很親切,應該是哪位長輩說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