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盡顯無疑。

初見朱常洛,是在寧夏城中巡撫府內,他是高高在上的睿王爺,自已是寧夏城啺菔窒亂輝備苯��

如今再見朱常洛,是在寧夏城外南關大門前,他還是高高在上的睿王爺,自已是叛軍中的……叛軍。

人生際遇真是奇妙,成王敗寇往往只是一瞬。

劉東暘一步步走得極其沉重,自已走的這條路,也許是他這輩子走的最正確的一次,也許是最糊塗的一次。

望著跪在自已馬前,雙手將戰刀高舉過頭頂的劉東暘,朱常洛忽然笑了。

“劉東暘,你可知罪麼?”

劉東暘伏在地上的身子明顯縮了一下,“末將自知罪大惡極,無可饒恕,只求饒了全家老小,便是大恩。”

朱常洛點點頭:“還好,很有自知之明。”

“千古艱難惟一死,可是你知道不知道,有些時候活比死艱難多了。”

聲音戲謔冰冷,劉東暘情不自禁的又抖了一次。

站在他身後的薛永壽不忍心,踏上一步就想說話,卻被張遐齡一把拉住。

因為他已看到了朱常洛眼眸中冷冽如冰的砭骨寒意,以及其中折射出的冷電般的殺氣。

雖然只有一眼,可是足已讓張遐齡心驚膽顫。

“按罪你足夠死上千次百次了,可是百惡之下你還有一善。”

明明對方的笑容如春開雪融,陽光灑落,可言語卻是一派乾脆霸道,不容置喙。

這一切落在劉東暘的眼中,沒有來由的心裡盡是顫慄。

朱常洛鼻中冷哼一聲,“起來罷,你既然按照我的口信做了,我自會以誠信待你。”

薛永壽長長出了口氣,姚欽忽然拍手笑道:“我就知道咱們朱兄弟是守信之人,你們偏……”

話一出口,嘴就好象被凍了一樣,張大了嘴張不開來。

原來場中寂靜一片,所有人的眼神齊唰唰的向他看來。

身為紈絝大少,姚欽讀書不多,可是這時候腦海忽然就想起了八個字:千夫所指,無疾而終。

“你開了南城門雖然是好,但是你我之間的約定,你只做了一半,不算全功!”

劉東暘一個怔神:“王爺的意思是……”

朱常洛轉過身不再看他,仰頭看天,天上雪落飄灑,比之方才越發大了些。

北邊傳來的拋石機打在城牆頭上地動山搖般的巨響,火光映紅了半邊天,殺聲盈耳欲聾。

“聽到了麼?啺蒞芡鼉馱誶昕獺!�

“斬啺萃氛擼�硪院畈�郵潰�心芮芟讍賊者,與世封;有能擒獻啺莞缸誘擼�鴕��潁�飭�⒔��!�

“過了今夜,你就沒有機會了。”

比冰還冷的聲音似天上的雪無孔不入的落在劉東暘的心底變成了火。

眼睛已經紅了,伏在雪地裡的身子已經在不停的發抖。

“你獻城有功,卻是功不抵罪!去將他們的頭拿來吧,我會對限承諾,不但饒過你全家,你也會籍此成為大明功臣。”

朱常洛森然盯著劉東暘:“這是你唯一可走的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清冷的聲音在雪夜中似乎格外有一種蠱惑之力。

姚欽忽然不自禁打了個冷顫,他身邊的葛臣忍不住悄聲道:“姚哥,你冷麼?”

姚欽扁了扁嘴,卻好象凍上了一樣什麼也沒說出來。

趙承剛譏笑道:“他不是冷,我看他倒是有點想哭。”

張遐齡一臉肅然,薛永壽神氣青白不定。

劉東暘霍然站起,咬著牙大聲道:“我明白啦,我去殺了啺藎�倮醇�躋� �

朱常洛臉上帶著疏懶的笑意,卻似乎連眼皮都懶得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