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叔、光祿大夫蘇毅、御史臺秦鳴、周義、趙題卿……”

雲珩愜意地仰躺著,姿態慵懶,道:“劃掉的不用念。”

“是。”虞秋本能地應道,見他忽然睜眼目露冷意,腦中一閃,急急補救地問他,“為什麼不用唸了?”

雲珩目光在她臉上圈巡一週,重新閉起。

虞秋險險逃過一劫,聽他道:“人將要死,沒必要提起了。”

這次虞秋不敢將姿態放得太低,“哦”了一聲,把手中名錄翻至下一頁。長長的名錄全是各個官員與京中世家,已經零零散散劃去了小半。

虞秋翻回第一頁,又一次看見御史臺那個名字,進屋時聽見的話迴響的耳邊。

她疑惑地停了停,想著待會兒還得用那樣侮辱人的詞句來罵雲珩,壯著膽子開口了,就當是積攢情緒。

“為什麼要殺了他們啊?”

雲珩不以為意道:“對孤不敬,該死。”

虞秋在心底琢磨了下,御史的職責不就是逮到過錯進行抨擊嗎,出言頂撞多正常啊。她又想起方太傅,那是個在民間有很大賢名的重臣,怎麼好讓老人家那樣死去。

雲珩尚未登基,但那個暈迷著的嘉名皇帝就是個擺設,皇位對雲珩來說是探囊取物,所有人的生殺只在他一念之間。

虞秋捏緊手中名冊,惴惴不安道:“他們對你不敬,辱罵你,你……不是該高興的嗎?”

她問完,看見雲珩放在扶手上的手可疑地僵了一下。

說的一點都沒錯,他若當真喜歡受虐,被人罵該感到興奮,而非殺人。

雲珩再次被虞秋氣到,說她笨,這時候她腦子很靈活,能想到這個破綻。說她機靈,她自毀容貌,飲毒自盡,都不知道向他求助。

“難道他們罵得很難聽?”虞秋沒等到他開口,悄聲猜測道,“不會比書上寫的那些更難聽吧……”

這世間還能有比那本書上更難聽的辱罵嗎?那都能拿出來給虞秋學了去罵他,還有什麼是他容忍不下去的?

雲珩強逼自己閉眼,他怕自己一睜眼,會控制不住用眼神殺了虞秋。

好歹有膽子質疑他了,他若是發火,這姑娘一定又會縮回去。>r />

忍了。

雲珩喊來侍衛,將前不久下的殺令收回。

虞秋受寵若驚,她對雲珩出爾反爾的態度存疑,可是僅僅說了幾句話,就在雲珩手底下挽救回幾條人命,這讓虞秋很高興。

她久不見笑,此時雙眸璀璨,眉眼彎彎,臉上那道疤痕被笑意沖淡,阻礙不了她容顏嬌豔如海棠。

雲珩瞧著她的笑顏,心底慍怒,慍怒的同時,心頭萌芽飲了春日甘霖似的,往上躥了一大截。他按了按心頭,又看了虞秋一眼,心道,早晚要把她臉上礙事的疤去掉。

現在不能,因為那道疤能給她帶去安全感。

虞秋此時的開心是建立在他的憋屈上的,雲珩不大高興,鷹眸微合,冷然命令道:“罵我。”

帶著威壓的兩個字,瞬間讓虞秋的表情僵化。

“已經讓你學了幾日了,若是這點事都做不好,你知道後果的。”

虞秋哭喪著臉,被他逼著,未著脂粉的淺色雙唇張開,吶吶道:“你、你這個……”

她做了十六年的大家閨秀,不說多端莊,至少也能算是守禮。現在要對著位高權重的太子說出那些汙言穢語,與他玩那種下濫的古怪玩法,太寡廉鮮恥了。

虞秋欲言又止,頂著雲珩充滿威壓的目光,沉息縮肩,將所有矜持自重拋在腦後,大喊道:“你這個……有病的人!”

聲音很大,罵完後,書房中一片死寂,虞秋摳著腳趾頭,似乎聽見餘音盤旋在房梁,不斷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