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環佩。

周身浮動著沁人淡香,貴氣不失隨和,相貌英挺,卻也不乏儒雅書卷氣。

虞行束想起出府前與女兒的對話,心道太子怎麼可能發起戰事呢?小姑娘家就是容易被噩夢嚇到。

“諸位大臣儘管忙碌,孤只隨意看看。”雲珩移目掃過眼前眾人,唇畔噙著一絲溫和的笑。

“是。”

他果真只是隨意翻看,停了小半個時辰就走了。

人走了,戶部諸位紛紛談論起來,無外乎是些誇讚的言辭,虞行束在這種事上從不做特立獨行之人,跟著讚歎幾句。

有人問:“太子翻看的是什麼文書?”

“是近些年與周邊小國的封賞。”

“看這些做什麼?”

眾人皆是不懂。

而那廂馬車緩慢駛離戶部官署,雲珩單手支額,眼眸微合,另一手規律地在矮桌上點著,隨行的幕僚低聲問道:“太子可是有心事?”

雲珩睜眼,漆黑的眼眸中閃過意味難明弧光,道:“左先生也是看了禮部與戶部的文書的,以為如何?”

左伶夷眸光閃動,好半晌才微聲道:“鄰邦俯首進貢,我朝給予封賞,盡顯大國風範。”

暖風襲入,掀開了車簾一角,嘈雜的叫賣聲傳入車廂。

雲珩目光移到馬車窗外,只見外面百姓絡繹不絕,飛簷翹角的酒樓前,旌旗高揚。

左伶夷跟著看去,靜默片刻,聲音放得極輕,“說是封賞,可對艽氏之類的鄰邦,朝廷給的金銀遠超進貢來的珠寶,長此以往,虎狼之心無異於溝壑之慾。近年來邊境屢遭劫掠,若是……”

雲珩忽地高聲喊停。

左伶夷的話與馬車一同停下,順著雲珩視線望去,路邊是一個簡陋的攤子。

() 攤子上除了筆墨和被鎮紙壓著的宣紙,尚有一筒竹籤,幾塊龜殼,以及一串銅板。攤主頭戴方巾,眼珠子轉來轉去,瞧見雲珩下了馬車走來,雙目一亮,急忙端坐好。()

左伶夷看著雲珩坐在攤前,轉向那≈ap;ldo;消災解夢除厄算命≈ap;rdo;的牌子,問:≈ap;ldo;殿下何時信這些了?≈ap;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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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平江目不斜視,上前立在雲珩身後。

“先生可解夢?”

攤主撫須,仰著下巴故作神秘道:“蛟龍飛澗,白虎躍崖,佛祖垂首望世間,浮游一日即百年。公子若是信,老朽便能為君排憂,若是不信,只當是老叟胡言罷。”

雲珩失笑,“自是信的。”

“公子請說。”

雲珩右手指尖摩挲著,斂眸緩聲道:“在下近日時常做夢,最該藏於心底的……衝動,反覆被一人窺見。”

“是男是女?”

“是一女子。”

攤主眯眼一笑,請雲珩題字。

褪了色的破舊紅漆狼毫被如玉指骨提起,如染上仙氣一般,鸞翔鳳翥間,宣紙上留下一字。

攤主淡然坐著,直待雲珩落筆才將紙張撿起來看,只見宣紙上留有一力透紙背的“雲”字。

高深莫測的表情瞬間破裂開來,攤主猛地將宣紙折起,緊張地朝四面張望一眼,再轉回來,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帝王姓氏豈是百姓能胡鬧的?這字雲珩敢寫,他可不敢解,驚得都忘了咬文嚼字。

“解夢。”雲珩道。

他坐姿隨意,表情輕鬆,話音總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攤主卻莫名覺得這人很不好打發。

遮遮掩掩地看那“雲”字一眼,攤主敷衍道:“測出來了,公子出身貴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