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對我來說完全是陌生的,我不知道丁小寧在什麼地方拍攝的影片,她的腳步不斷,不停的拍攝,又不停的自言自語一般解說一路經過的景觀。

“到了,終於到了。。。。。。”

畫面中的丁小寧停下了腳步,伸手把手機舉到了面前,我看到不遠的地方,有一道因為地質運動而留下的裂谷,不算寬,但是很長,裂谷邊緣,有一塊非常非常大的石頭,那塊石頭就好像一個小平臺。丁小寧停頓了一下,腳步馬上變快,奔跑著一般的接近了那道裂谷和石頭。

“這就是我的目的地,宗卡臺。”丁小寧爬上那塊石頭,又放下手裡的包,手機的攝像頭轉動,畫面裡頓時映出了丁小寧的臉。

我驚呆了,這段影片拍攝的時候,丁小寧肯定還沒死,距離她前往藏區的時間並不算長,可就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裡,她瘦的皮包骨頭,如同一個重度的厭食症患者,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好像隨時都會從深陷的眼眶裡掉出來。

“我已經到了我的目的地。。。。。。”丁小寧舔了舔乾涸的嘴唇,自拍似的拿著手機對準自己的臉:“有些話想跟你說,現在不說,以後或許就沒有機會了。。。。。。”

我看到畫面中的丁小寧很想露出一個我所熟悉和喜歡的笑容,可是她的嘴角一彎,那淡淡的笑容裡就流露出了難以抑制的傷感。

“陳凡,其實我想和你說。。。。。。”丁小寧笑著,淚水卻已經充盈在眼眶裡,她的嗓音因為抽泣而變的哽咽:“我很愛你,很愛很愛。。。。。。”

丁小寧的手機好像脫手滑落了,從石臺摔到了地面,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原因,手機落地的時候,攝像頭恰好對準了天空。

長空萬里,幾隻雄鷹飛翔在藏區宗卡臺的上空,我看見湛藍的天空,好像對映出一張模糊又巨大的臉。那是丁小寧的笑臉,帶著淚水的笑臉。

整段影片就定格在湛藍天空浮現出的巨大臉龐,我的思維好像呆滯了,卻又好像比任何時候都要活躍。藏區那邊告知我丁小寧死訊的時候,說是宗卡臺附近的山體意外石崩,人一下子被砸成了肉泥。但真正的情況呢?丁小寧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部承載著影片的手機,本來是丁小寧隨身攜帶的物品,可是它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回到我手裡,而且讓我親眼目睹了這段莫名的影片,我無法淡定,丁小寧的死就像一根尖利的針,不斷穿刺著我的心。我低頭看看錶,再也顧不上會不會打擾別人,立即撥出了孟南雄的電話。

孟南雄是藏區那曲的刑警,丁小寧出事的地方離這邊太遠,我沒辦法,本地的朋友介紹了孟南雄,我跟孟南雄透過幾次電話,丁小寧的遺物,就是他轉寄過來的。

電話撥通了,孟南雄估計已經入睡,又被我吵醒,聲音有點慵懶。我急匆匆的表達了歉意,然後就問他,丁小寧那件案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咱們談過幾次了。”孟南雄不愧是做刑警出身,我深更半夜突然打電話過去詢問,讓他感覺到了異樣,他問我:“怎麼,你又有什麼發現?”

我考慮了一下,把影片的事情告訴了他。本來,我並不是一個特別容易輕易相信別人的人,我總感覺這段影片裡,或許隱藏著什麼,但想要搞清楚丁小寧的事,就要把事情轉述給孟南雄。

“影片的原檔案發我。”孟南雄頓時就從那種初醒後的慵懶裡掙脫出來:“這件事,你先不要到處說,你女朋友的案子,最後被定為意外突發事故,已經移交到別的部門處理了,如果傳來傳去,對案件不利。”

我把那段從手機轉到電腦的影片檔案發至孟南雄的郵箱,孟南雄儘管沒有明說,不過從他的語氣和態度上來看,丁小寧的死,絕對不會是一次意外事故。

“希望儘快給我一個訊息。”我對孟南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