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地問道:“是因為這個卦象,還是因為他的行為古怪?”

鳳玄鈞凝視著她:“你說誰的行為古怪?”

“那個黑衣……”檀香實在不擅長撒謊。更不知道一個謊言出口後若想掩飾,就必須用更多的謊言去遮蓋。

她明明不想讓鳳玄鈞知道那一夜她也在他身邊觀戰,但是卻又忍不住心底的關心,想與他分析這些背後的隱情。怎知每次一開口,就必然要說錯話。而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怎麼可能收得回?

鳳玄鈞望著她,“你還有多少事情想瞞我?這樣辛苦隱瞞不會覺得很累麼?”

她啞然一笑,在他的質問下她反而釋然了。

與其這樣藏起自己的真心,說下無數的個謊言,為什麼不說一次真話讓自己解脫?

“昨夜我在場。”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讓兩人的視線碰撞出一串火花。

“你在?那就是你救了我一命了?幫我捉住了叛賊?”黑亮的眸子逼視著她:“為什麼當時你不肯說?”

她似笑非笑地輕聲慨嘆:“因為……你討厭妖法。而我,不想被你討厭。”

他的眸光被震碎。“你真的會使用妖法?”他覺得自己的心忽然有點抽痛,像是在為什麼痛心著。

“你真的這樣厭惡妖法嗎?”她反問道。難道妖精與人在他心中就有著如此天差地別的位置?

“你是妖?!”他低呼。說不出那一聲輕呼裡究竟包含的是印證猜想後的釋然,還是意料之外的憤慨。

她語塞了。她是妖嗎?她從不曾確定過自己的身份。

佛前的一支香,經過修煉而得到法術,可以幻化為天地萬物,有人的外形和思想,也有人的慾望和苦惱。為什麼她就是妖?

他們彼此相對,默然無語。

他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而她,卻無法將答案說出。

“王爺!陛下派人送來了加急密函!”藏海琪匆匆跑進來,手中握緊一個信封。看到檀香站在屋中,他不由得腳步一頓,遲疑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有話就說。”鳳玄鈞開口道。如果她真的是妖,所有的事情想瞞她都是不可能的,何必還要裝模作樣地要求擯退呢。

藏海琪將密函遞上,“送信的使者說,陛下有口諭,要王爺立即回覆。”

鳳玄鈞開啟密函,不過只看了一眼就立刻露出震驚的神情,雙眉深鎖,眉心揪成死結。

“是壞事?”檀香忍不住問道。

鳳玄鈞的眼睛自信上抬起,看著她,緩緩說道:“前太子突然病故,陛下讓我們兄弟幾人立刻返回皇都弔喪。”

檀香怔住,然後又覺得心頭好像鬆了口氣。本來苦勸他不要回邊關他不肯聽,此刻天命要他避開,他能不避嗎?

不過鳳玄鈞做事向來一意孤行,既然敵人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他又豈能咽得下這口氣,在這麼關鍵的節骨眼上放下宿怨,掉回頭,為自己當年的一個仇敵弔喪?

她緊張地盯著他的嘴,生怕從中說出什麼抗旨的話來。但是他卻將目光轉向自己,問她:“玄城的傷勢能承受得了舟車勞頓嗎?”

她怔了好半天才醒悟過來他在問什麼。

“應該還可以,只是不能太過顛簸勞累,更不能說話動氣。”

他皺著眉想了很久,忽然揚起臉,對藏海琪說:“你帶五百兵馬先回邊關,我護送玄城回京。”

檀香雙眸一亮,幾乎要欣喜地叫出聲來。

鳳玄城乘坐的依然是他來時的馬車,而檀香被鳳玄鈞安排在同一輛車上。

說是安排,其實倒有些逼迫的意思。鳳玄鈞說:“要是玄城再受一點傷害,我就唯你是問。”

知道她是妖的身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