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英紅笑一下,上下打量這傢伙,小聲問“你也要來宣誓?”

“怎了,你怕我喊得太大聲了。”楊楚生也回一句,然後又問起知青場的情況。

張英紅先不管知青場的,這回是直接看他的眼睛。那位張所長也走過來,她卻笑著說“你這樣也能宣誓,以後要聽黨的話了。”

“當然聽,高音喇叭經常聽到迎頭趕上,我有時是後進點,但我可以迎頭,變後進為先進,只是手不動。”楊楚生笑著說,還是走了,水雞叔朝著他在招手呢。

張英紅也禁不住“咯咯咯”地笑,然後就搖頭,她可不相信這傢伙宣誓以後,就徹底地改邪歸正,搞不好明天就搞起投機倒把。

“楊楚生,來了,好好,跟大家進去吧?”許書記看見他了也說。

原來這宣誓還是搞批發,楊楚生感覺他是十多個需要舉起右手中的一員。這哥們的眼睛突然間跟賊一樣亮,公社的圍牆還修理沒完,就在那間放著古董的倉庫一邊,還被拆了一個缺口。

親孃的!別人都走進一個房間裡,楊楚生卻還朝著那個倉庫瞄。這樣破的房子,搞不好圍牆修理好了,也折掉了改建,到時候,屋子裡的東西那可就全部完蛋。

怎麼辦?楊楚生一隻手摸著並不光滑的下巴,一雙臥蠶眉卻是右邊高左邊低,完全就是一付打歪主意的表情。

“咳咳!”這咳聲好像在打招呼似的。

楊楚生的目光從那個倉庫往聲源那邊溜,也笑一下,是陳燕。

公社今天要幹什麼?陳燕也知道的了,她也得參加,然後寫一篇廣播稿。走出廣播站看見他了,當然也明白他站在這屋子門前,肯定也會舉起右手宣誓。

“哎喲,楊楚生,你還在幹嘛,大家都在等你了。”水雞叔從屋裡走到他身邊就說。

楊楚生只能笑一下,屋子裡所有的目光都在瞧他了。跟別人不一樣的,才會成為眾人的焦點。這哥們在這個光榮又莊嚴的時刻,一付不夠嚴肅的樣子,不成為焦點也不行。

許書記站在大家的前面,說什麼?楊楚生一句也記不清,眼睛看著許書記的嘴巴,腦子卻在打那個倉庫的主意。

偷!對,只能是偷,沒有其他的辦法。楊楚生打定主意的時候,剛好右手也抬起來。

光榮啊!儀式一完,許書記又講了一會話,然後跟剛才舉起右手的同志們,來個一一握手。

“嘿嘿!”別人跟許書記握手時,都是小聲地叫許書記,楊楚生卻變成傻笑。

這就叫特色,許書記不但握手,還拍肩膀。感覺這個小知青的傻笑,是因為激動得太過了。

“楊楚生,今天這十五位同志,只有你是知青,以後要好好學習,繼續提高思想覺悟!”許書記多親切。

楊楚生還是笑,表面是在傻笑,其實能理解出,許書記的話,是在鼓勵,也是在給他打預防針。

算是楊楚生想對了,要不是陳書記開口,這黑不全黑,紅也是粉紅的傢伙,想莊嚴地舉起右手,可能得等再一個下輩子。

真光榮!楊楚生光榮得兩眼發紅地,暫時跟那個破倉庫告別,騎上腳踏車,跟水雞叔一起回了。

“楊楚生,你的身份不一樣了,以後可別幹些落後的事,東方大隊的書記跟我說了,有人到他們大隊偷釣魚,還打了他們的民兵,懷疑是你乾的。”水雞叔本來想批評,卻變成了語重心長,因為人家也只是懷疑。

“那是人家在懷疑,那麼落後的事,我怎麼會幹呢?”楊楚生也笑著說。

“記住了,今晚如果有其他生產隊的社員,到你們竹寮,要怎麼搞聯產,別跟大隊吭一聲。”水雞叔最後交代完了,腳踏車往村裡一拐,回家了。

楊楚生的腳踏車是往竹寮那邊拐,心